随便吃了些午饭,祁宇昊带着南嫣便向蜀岗村的方向前去。那俞苒月躲在屋里不吃不喝,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就差挂绫上吊了。
难得一见俞苒月这般的可怜样,就连平日里总跟她作对的香梅看着都有些不忍。听了她娘的话,把一碗白粥端到了俞苒月的床边便离开了。
祁宇昊骑着白马一飞快地将南嫣带到了蜀岗村。赵义同往日一样,去街市上卖字画了,不在家中。栅栏围的破旧院里就只有王氏一人在洗衣服。
自从南嫣离开了蜀岗村后,王氏的家务活便重了起来。做饭、洗衣、下地种田……谁让自己儿赵明达游手好闲,一点都不顶事呢?整日里找各种借口拿钱去村口赌博。
戴荣俊当初给的那些聘礼钱,已经给赵明达赌输了一半,剩下那一半估计没多久也将挥霍一空。
王氏平日里就知道惯着这个儿,总相信他会盘本回来,也就没有多管。
赵义更是对这笔聘礼钱不加正眼相看,在他看来,那本就不属于他们家的钱财。
随着祁宇昊的白马昂落蹄之声,王氏抹了一把汗抬头望去。见南嫣好好地从马背上下来,她心中惊愕不已。
本想着今日会看到赵义哭天嚎地的回到家中,告知他们母俩南嫣中了剧蛇毒而亡的消息,却不料想她还活生生地亲自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见南嫣还有冷面祁宇昊相伴而来,王氏顿感大事不好,心中忐忑,却表面表现得十分淡定。
“哟,这是刮的哪阵风啊,把你们这对奸夫****给刮来我这小破地方了?”
未等南嫣和祁宇昊踏进院门,那王氏便将心虚抛在了一边,阴阳怪气地主动问候起来。
南嫣不做声,而是气势汹汹地大步往王氏的面前走来,手里还拎着个东西。
“你想干什么?”见南嫣来势汹汹,王氏甩掉手上的水,在麻布衣服上擦了擦,像是随时迎候攻击一般,“有话好好说,你这吹胡瞪眼的,想做什么?”
王氏有些心慌,却依旧嘴硬。
南嫣在与王氏保持两米距离的时候,她回头望向祁宇昊,“祁公,就拜托你了!”
祁宇昊闻声,从马鞍侧面的皮袋里拿出几圈麻绳,一个娴熟的轻功便站在了王氏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王氏虽然在这蜀岗村里力大无穷是出了名的,可面对高出自己两个头,且身形高大宽厚的祁宇昊,她就弱了很多。
祁宇昊做一个转身,又一个弹跳,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王氏从头到脚给捆了起来,使她动弹不得。
“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想做什么?”王氏被捆得严严实实,在坑坑洼洼的院里蹦来蹦去,扯着嗓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不得了了,要杀人了,不得了了,要杀人了啊……”
“喊,再大声点喊!把全蜀岗村的老姓都给喊来,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阴毒的事情!”
南嫣单手直指着丑恶的王氏,将另一只手上的圆篮给扔在了王氏的面前。那条被斩了七寸长的步蛇从篮里丢了出来,样恐怖地瘫睡在王氏的脚下。
“哎呀妈呀,啥玩意?”王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步蛇的舌头耷拉在她的破布鞋上,吓得她金鸡**,立即向后逃窜了两步。
“原来是只死的,吓死老娘了,吓死老娘了!”王氏虚惊一场,满头的虚汗都被吓了出来,脸色苦得不能看。
她还以为这步蛇还活着,这要是这么突如其来的被放出来,王氏早已身受剧蛇毒,哪还有空让她蹦来蹦去地躲闪。
“你也知道害怕?昨日你把这活的毒物带进西湖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害怕呢?”南嫣撩起双袖,一步步向王氏逼近。
“你什么意思?你个小骚狐狸,打一进院就让那狗男将俺捆绑起来,我虽不是你亲娘,却也是你的继母,你为何要如此待俺?”王氏到这个时候还在装糊涂。
“我什么意思?你也配说你是我的继母?”南嫣眼神凌厉,再一步步逼近王氏,“我见过继母恶毒的,但没见过像你这般歹毒到无药可救的。”
王氏此时全身被捆绑,无法动弹,所以只能一步步向后退去。南嫣一步步地逼近于她,恨不能这会儿就将她碎尸万段。
“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将我卖给那扬州城西头的戴荣俊做媳妇换钱也就罢了。那日还伙同你那没用的儿将我骗到蜀岗谷里,差点任由土匪欺凌,毁了一生。这样还不够,你还多次埋伏于西湖村观察我的动向,将这地上的毒物卖给不知情的人拿来毒害于我……”南嫣越说越气,双手紧握,竟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一次一次地将我逼到绝上,这是为什么?”
王氏居然还冷笑得出来,回应道:“你无凭无据,从何说起俺用这地上的蛇加害于你?”
“要证据吗?你所做的每一件恶毒之事,我这里都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可以抓你去官府治罪!”这时候祁宇昊走上前来,单手背在身后说道。
“南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否要将她和她的儿送去官府?”祁宇昊提醒道。
南嫣目露仇恨地死死盯着王氏,开口回应道:“不!现在将她送去官府治罪还不是时候。她对我不仁,我便只能对她不义。不生吞活剥一把这老东西,我心里不解恨!”
“也罢!她毕竟是你爹的结发之妻,一切还应由你爹来定夺。”祁宇昊道。
王氏死到临头了还倔得不行,“呸!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娘我这把老骨头就在这儿了,要命一条!只是别伤害我儿明达,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到这节骨眼上还护头自己那烂事无用的懒儿,是要说她母爱伟大呢,还是母爱伟大呢?
“你儿那玩意儿与你狼狈为奸,我若不收拾她,就对不起自己了!”南嫣撇嘴说道。
“呵呵……”忽而王氏又笑了起来,“你这小骚狐狸,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老娘就是要弄死你!你和你那不得好死的亲娘一个模刻出来的,当年她用她那狐媚功夫勾引走了我的男人。老娘想要得手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你觉得俺会善罢甘休吗?你是你那骚狐狸亲娘生下来的小骚狐狸,俺对你娘俩是恨之入骨。她现在已是一堆深埋土里的尸骨,但你还总在我眼前晃悠,闹我的心。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王!”
话说到这份上,南嫣自然是恨透了眼前这个死活不讲理的阴毒肥婆!
“你骂我可以,但别侮辱我娘!谁勾引你男人了?当年我爹对你根本毫无情意,是你死皮赖脸要嫁给我爹。我娘与我爹情投意合,恩爱有加!要说起来,你才是插足的第者!”
王氏没有搭理南嫣,头歪到一边,没好气地笑道:“别说是你娘,就连你这小骚狐狸也是个贱货!这狗男与昨日买我的蛇的女才是一对,你为了不嫁给那戴家长公,谎称与这狗男是一对。你要不要脸呢?你才是插足别人的第者。”
王氏反倒越掰越有理了,那嫁给戴家大公的事儿本就是她一人的主意,未经过南嫣同意,就把她当物一样给卖了,这会儿却还把理给讲得更歪了。
“我嫁给谁那是我的事儿,容不得你个臭老娘们左右于我。今日我若不收拾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南嫣拿起地上的残断的草耙就往王氏的身上打去,那王氏两腿被捆,边“哎呦”直叫唤,边跟袋鼠似的乱蹦逃窜。
“反了你个小骚狐狸了,竟敢打老娘!日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王氏嘴硬得简直和钢铁浇筑的一般。
“你们干啥呀?不许打俺娘,不许打!”这时候赵明达从村头走了回来,想必是把银输光了,灰溜溜地回来,正好看到院里这一幕。
南嫣拿着草耙,回过头来,“祁公,麻烦你了,把他也给捆上!”
祁宇昊二话没说,拿起剩下的麻绳就向赵明达的身上套去,一两个来回便把他困得严严实实。
祁宇昊与赵义老伯是忘年之交,这王氏母又是赵义的亲人,所以除了帮南嫣捆绑他们以外,不方便动手。
“你个小兔崽回来得正好!”南嫣回头指着赵明达,对王氏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打你是以下犯上吗?好啊,那你儿是我的弟弟,我收拾他总没错吧?”
说着,南嫣拿着草耙向赵明达冲了过去,下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赵明达的屁股上。
“哎哟,痛死了!你个臭·婊,打得俺痛死了!”赵明达双手被困,无法去抚摸被打的屁股,痛得嗷嗷直叫,来回乱蹦!
这时候俞苒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举着一根粗木棍就向王氏的方向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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