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九收敛住气息,脸上露出个灿烂笑容,扫了一眼对方道:“我们桥家的人是你们说拿就拿的?”
“桥家?”那个从马上跌落的少女嚷嚷道:“什么桥家,很出名吗?惹了我,我要你们灭族。”
这个小丫头不到十七八岁,模样倒生的不错,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可这小妞说出的话却异常狠毒,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即使皇子公主,只怕也没有她这么骄横。
而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蹄子常年生活在京城,此次来到江南小城,淮南自然没有京城那么繁华,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去处。而偏偏此人生的倒貌美,引得李方等人的追慕,今天带着这帮工蜂准备到城外玩耍,却不料走到半路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下马背,她的身份何其高贵,竟被人扯下了马,自然暴跳如雷。
“你们真是大胆,竟然连何进大人的千金也敢谋害。”晏松见到众兵被桥九一人放倒,开始也是心惊,后来想起女子可不是普通之人,遂黑着脸上前吓唬两人。
晏松的话让张承天忆起前世那句名言“我爸是李刚!”,这晏公子不就是那种货色么。真是同类禽畜,长得都差不多,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可张承天岂是怕事的主,管你是何进还是什么进,惹了老子就要抽你,况且在这个社会可没有什么王法可以约束得了他,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不管旁边一个劲向他眨眼的桥九,张承天嘿嘿笑道:“闹市之中,策马狂飙,罔顾人命,骄横跋扈,竟然还倒打一耙,要灭人全族,还真没王法了。”
“嘿嘿,张九儿,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你可知这何进大人是何许人也?”桥九突然拍了他一下,笑着说道。
张承天问道:“何许人也?”
桥九望了望那伙耻高气扬的公子哥,特别还瞧了一眼嘟着嘴的何大小姐,沉声道:“何进大人现在可是总镇京师的大将军!”
靠,看样子惹的人背景可不小啊。张承天心里一愣,眉头轻挑,紧接着又露出一副正经神色道:“何进大人这么位高权重的人物,定是家教甚严,岂会容自己的千金流落外间,纵马伤人,肯定是有人假冒的,此人应该抓去见官才行。”
你当老子真不知道这个何进啊,要不知道他,来到这个世上也算是白混了,可那又怎么样,此女一向娇宠惯的,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揭过梁子。况且还有个李方,此人一脸阴沉,只怕正想什么法子闹大点呢。
果然,张承天猜的不错,李方一直低头沉吟,当听到远处传来人马奔跑的声音,头颅微微抬起,眼神射出阴测测的一股笑意,只瞪着对面的两人。
“老家伙,看来我们得杀出去才行了。”张承天闻听兵马来到的声音,瞥了李方一眼,轻声对桥九说道。
桥九神态不变,微微一笑道:“再看吧,不要动那个小丫头就没事,再大的事情有家主为你顶着。”
说话间,街头转出一长队兵马,浩浩荡荡就向这边冲来,看架势,竟然有数百人之多,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先一步来到众公子身前。
那人跃下马,径直向李方行礼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方冷厉锋锐的双眼,狠狠的盯着张承天两人,沉声道:“这两人是外来的流寇,意图谋害何香儿小姐,给我抓起来,胆敢反抗,杀无赦!”
他说话时,也不怕被张承天两人听见,直接恶狠狠的大声吼道。整整一营的守城兵到来,可让他壮大了不少胆气。
桥九听见此话,冷笑一声道:“李方,我是桥家的供奉,你说我是外来的流寇,小心惹了祸也不知。”
李方冷哼一声,双眼向饿狼一般在桥九身上剜了一眼,阴测测的说:“不就是桥家的两条狗吗,即使桥家家主在此,你们也得留下来。”
桥九眼现冷色,不屑道:“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看样子我们桥家这几年还是沉静的太久时间了点。”
他上前一步,目光阴郁的看着李方:“李公子,要不你试试,桥家到时就请你老子来枫树村来做客,看他敢不来!”说完就做了一个架势,只等李方先下令动手。
李方脸上闪着阴沉,不就是一个江南士族的两个下人么,对于他们来说,杀了也就杀了,他只是顾忌张九儿曾与周瑜结拜过兄弟,生怕周瑜会报复。可此时,她望了一眼旁边的何大小姐,有她父亲撑腰,他信心十足,即使周瑜来了他也不怕。
李方挥了挥手,围在他身边的护城兵操着兵器就待向两人冲来。
桥家与张承天对望一笑,老家伙将手放到嘴里打了一个呼哨,街边两旁阁楼上出现数十个彪型大汉,人数虽然不多,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连发竹弩,齐齐对着那些兵丁。
“你们敢!”那个为首的军官见到对方有所准备,竟然有这么多连发弩,心里一阵咯噔:“你们真是桥家的人?”
桥九嘿嘿一笑:“如假包换!”
军官正踌躇间,李方大吼一声:“朴统领,你还在等什么?”
“公子,他们可是桥家的人。”朴统领想起太守曾经吩咐过,不可随便招惹桥家。
“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他们计划谋害何小姐,给我杀光他们。”李方大怒道。
军官还想嚅嚅喏喏,李方懒得和他多说,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打了他一个锒铛,朴统领只得大手一挥,带头操起大刀就向桥九两人冲来。
“嗖嗖嗖”
三支竹箭射在他前面的地上,弹起一阵尘土,可朴统领呲着牙大叫一声:“清除乱贼,给我上。”
众兵大吼一声,全部冲向前面,而李方见到此情景,眼角露出丝丝冷笑,却没看见阁楼上一个影子从上面跳下,摸进人群,从后面向着他掠来。
这么多兵丁,全部冲向两人,饶是桥九本事再大,而他也未痛下杀手,又得顾着张承天,竟然被士兵们逼得手忙脚乱,就连张承天也感觉不妙,就欲动手。
李方阴晴不定的站在那里,身边也簇拥了几个士兵,可这太守公子看到桥九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嫌士兵阻碍了与佳人的谈话,将这些士兵推到了前面,露出个笑脸转头安慰何小姐:
“何小姐,让你受惊了,江南这种士族家奴,一向仗着主人的势子,平时甚是嚣张,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先抓住他们,我的坐骑瘸了一腿,以后要使用马车,抓了他们帮我拉马车!”
李方正要奉承几句,一把尖刀就搁在了他的脖子上,随之一个冰冰的声音喊道:“李少爷,李公子,可以叫你的人住手了!”
李方眼角余光看着那把锋利的匕首,脸色霎时变成了猪肝色,心里有种极度恐惧的感觉袭头,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翠云阁最顶层一间房屋,李方已经晕了过去,并没发现张承天和桥九两人进来。他的面色看样子是惊吓过度,苍白的毫无血色,那种死灰色的气息蔓延上眉心,若不是听到他微微的呼吸,张承天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
李方公子,直接被桥家院卫掳掠至此。
这桥府还真厉害,淮南城到处都是他的人,这次冲突就发生了一会儿时间,李方就被他们拿下。
张承天还记得当时李方公子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那人只高喊了一声:“将你们兵器放下。”
一声震雷般的大吼,就让一营足足数百人的兵丁缴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李方公子带走。
张承天一阵苦笑,看起来桥家的势力远远比自己了解的还要强大许多,在淮南,真不愧是根深蒂固,只是,这一次抓到的人是太守公子,老家伙们到底要干些什么呢。
“阿九,忘了告诉你,老十带回那拜帖,让家主有点不高兴,所以本有想法让这个李太守别忘了礼数,而偏偏他的儿子竟然为了何进的女儿来招惹我们,那我们就换个做法,别让新太守小瞧了咱们。”桥九对着张承天说道。
张承天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可人家毕竟是太守公子啊,就这样被我给抓来了,要是他不慎被吓死,那我们就有大麻烦。”
他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有种病叫心脏病,受到恐吓是能够突然毙命的,好在这家伙只是晕了过去。
“嘿,小小太守,不足为虑,只是何进的女儿我们还是不能明着动武的,那个可不太一样,人家手里握有数十万兵权。”桥九望了一眼仍在昏迷的李方:“对于太守,我们遇上的可不止一个,哪一次不是他们乖乖来枫树村赔礼道歉的?”
靠,嚣张,这老家伙比起晏松这些二世祖,可得瑟多了,连太守都不放在眼里,这桥家还真是棵好乘凉的大树啊。
张承天见到桥九扇了李方一巴掌,见到他还未清醒,就取来一盆洗脚水,哗啦一声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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