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姚如玉早早的起床了,依旧还是昨日那身皇后正装,让秋水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拿了些东西包好,前往长乐宫给后请安。
长乐宫距未央宫并不算远,也就一刻钟的程,所以姚如玉选择一步行而去。
长乐宫布置幽静雅致,跟后利落果断的个性有些不同。殿门口候着的小监见到姚如玉立马上前问安,恭敬的带着她到后寝宫。
姚如玉刚踏进房门,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就扑鼻而来,抬眼望去,就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慵懒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领姚如玉进门的小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声道:“启禀后,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姚如玉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叩拜大礼:“臣妾给后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福寿延绵。”
闻言,后这才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目光扫了姚如玉一眼,微微抬手:“平身吧,现在天冷了就别跪了,小心着凉。”。
“多谢后娘娘。”姚如玉颔起身,这才看向后。眼前的后,与自己想象中精明干练的形象完全不同,那身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自是不用说。不过后已经年近四十,尽管还能看出昔日貌美如花的影,可岁月依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也许是平时操劳过多,身心疲惫,高高盘起的发髻中竟能看到几根银发。
“到哀家这儿来坐吧。”后抬眼,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姚如玉过去。
“是。”姚如玉拿过秋水手里的刻花锦盒,坐到后跟前,轻笑道:“后娘娘,这茶叶是臣妾爷爷的友人赠送的雨前龙井,今日,臣妾借花献佛送给后,还望您不要嫌弃。”
后轻轻颔,打开闻了闻,唇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嗯,真香,是个好东西,皇后费心了。”
“后娘娘喜欢就好。”
后似乎心情不错,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姚如玉,好半晌才说道:“倒是个美人胚,跟皇上还挺般配。”
“后娘娘谬赞了。”
“你啊,可得好生努力,争取早日生个一儿半女,为皇家开枝散叶。”
“啊?”姚如玉愣是没想到后会说出这些话来,白皙的小脸晕开了朵朵红云,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这这,后说话也……跳跃了吧,别说自己是想生孩,这会儿还没跟祁司孟洞房呢,光是自己的年龄也小了些吧。
不过,这些闺房之事,姚如玉是没勇气和后讨论的,只能含糊其词的糊弄过去:“这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臣妾不敢强求。何况来日方长,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后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哀家自然是知道的,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机会为皇上生儿育女。你是皇后,这里里外外的事,哀家也相信你能处理好。不过现下已经九月,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了,各个宫里需要添置的东西,你也要好好安排一下。该给的东西,自然是要给的,不然人家知道的是说你节俭,不知道的就会说你小气了。平日里,能忍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然免不了别人背后乱嚼舌根,说你的不是了。”
姚如玉听到最后,总算是明白了后的意思。昨天宣布的缩减内务府开支的事,肯定传到了后的耳朵里,说不定事后,还有人来长乐宫告了她的状。这嚼舌根的哪是别人啊,分明就是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妃。
如今,听闻了后这么说,姚如玉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不过还是依旧耐着性温声道:“后娘娘说的是,臣妾知道怎么做,不过,还请后放心,只要臣妾一日还是皇后,就绝对会为了整个后宫着想。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臣妾也不会理会,身正不怕影斜,臣妾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够了,别人说什么臣妾倒不会放在心上。”
后目光微闪,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微微的直起了身:“皇后这话在理,这六宫是你管辖的,哀家自然不会过问,只是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切莫乱了规矩。”
姚如玉神色平静,缓缓站起身:“多谢后娘娘提醒,若后娘娘没什么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后重新靠在椅上,摆了摆手:“那好,你回去吧。哀家这儿有几份点心,都是桂花做的,味道还不错,你顺带拿回去尝尝吧。”后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嬷嬷提着一个食盒恭敬的送到姚如玉面前。
“多谢后娘娘,臣妾告退。”姚如玉行了一礼,这才亲手接过食盒转身离去。
出了长乐宫,姚如玉这才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随意的把手里的食盒递给秋水拿着,桂花做的点心?难怪刚才闻见了桂花味呢。
秋水接过食盒,面露笑容:“娘娘,奴婢听说御花园的菊花开了,您要不要过去瞧瞧啊?皇上喜爱菊花,所以特地罗了好些颜色的种着,据说还有几盆名贵的绿菊呢。”
姚如玉眼前一亮,想着这会儿时间还早,去御花园转转,再顺便到处走走,把这皇宫的摸清了再说。
“那便去看看吧。”姚如玉心情甚好,跟着秋水秋落还有春兰春桃往御花园走去。
秋水秋落都是十六岁,跟姚如玉一起长大,初来乍到她们对皇宫也甚是陌生。好在有春兰春桃,她们两个进宫十来年了,年纪也就比秋水数落大一些,都是比较稳重的人。由她俩带,不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
如今,已是深秋,御花园看起来萧条了不少,而桂花花期将过,唯独菊花开的甚是鲜艳。红白粉黄,不尽相同。花丛中,星星点点的点缀几棵绿菊,远远看去,无比协调。
菊花是花中君,偏偏深秋而开,除了作观赏外,还能食用入药。姚如玉向来喜欢菊花茶,等个半月,菊花落败,正好可以摘来泡茶,醒脑明目,清热去火,这便是它实际的用途。
姚如玉兜兜转转的在御花园闲逛,正跟秋水她们议论着菊花的功效时,就听到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泥垢的中年女向自己冲来。
中年女紧紧抓着姚如玉的手臂,满是污垢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惊喜,有些激动的说道:“姐姐,姐姐,是你吗?我找到你,终于找到你了。姐姐,姐姐……”
中年女力气大,姚如玉疼的龇牙咧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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