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君韵点点头,但她更惊讶于翁伊宁说的飞快没有停顿,也没有口吃的话。
翁伊宁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主动解释:“我,我……一急,说话就,就快,不会……口吃,然,然后就会……越说……越,越快。”
这般一解释,翁君韵是懂了,也许口吃是后天养成的习惯,毕竟她要是健全之人,就会成为韦氏下手的对象。
就是因为口吃,韦氏才不放在心上,更是早早打发了她。
“二姐说的不错,这正是当年先皇赐予外祖的。”翁君韵也不矫情,实话实说道。
在上京的大家闺秀心目中,相思芙蓉纱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每一个千金小姐都想披着它嫁给自己心爱的那个人。
传说,相思芙蓉纱的创始人是一对深爱的恋人,可以因为家族和世人的眼光无法结合在一起,最后双双殉情,而他们把所有的祝福都加在相思芙蓉纱上。
所以婚礼上能穿着相思芙蓉纱的夫妻,冥冥之中都会得到庇佑,幸福到老,相守一生。
与妖艳的鸳鸯芙蓉锦不同,相思芙蓉纱看起来黯然无光,远看更像是粗布晕染的普通绸缎。但在烛光映衬中,相思芙蓉纱上会透出隐隐约约的相思花,也就是秋海棠。如果穿在身上走动,在耀眼的光下,会让人产生,一枝梨花压海棠的错觉。
一般嫁衣会在上面绣上一些寓意不错的花鸟鱼等吉祥物。
尤其是当新娘盖上红色喜帕的时候,缓缓走动,有一种海棠睡未足的朦胧倦妆之态,叫人着迷。
也可以说,正因为是这两年的相思芙蓉纱的技艺失传,世人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昭南国的鸳鸯芙蓉锦,这才造就了它如今的名声。
翁伊宁的视线从相思芙蓉纱转回到翁君韵的身上:“既然……是,是先皇御,御赐,又有……当今圣上赐,赐婚……三妹穿着这,这一身……可以说……是,是相得益彰,到时候……一定会,会凤满京华,让,让上京城的人都,都惊艳不已。”
她的眼底更是多了一抹快意,因为她很想知道,当韦氏和翁宁宁要是看见翁君韵这一身出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翁宁宁第一次的婚礼被搅了,第二次的婚礼又被压一头,如果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想必她们连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果然,不管是当年的华明郡主,还是现在翁君韵,都将会是韦氏母女一辈子的克星。
翁君韵正好把翁伊宁的这抹快意收入眼里,心中也明了,在她心里应该还是恨韦氏的,只不过她生母早死,不管在翁府还是翼王府都不受待见,所以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翼王的名声,翁君韵回到上京以后,多少也听闻了一些,喜欢夜宿烟花巷,喜欢流连忘返戏园字……但这些事情都不是她的管的聊的。
十多年未见,她与翁伊宁的关系也不可能好到过问她私事的程度。
其实两人心中都明白,即便是小时候关系还好,中间这么多年也多少会有些隔阂。
想了想,翁君韵道:“二姐说笑了,君韵现在只希望能和北定王能相敬如宾便好。倒是二姐,不管翼王对你怎样,还是要紧着些自己,若是自己都不心疼自己,还能指望谁来心疼自己呢?二姐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翁伊宁一怔,看着翁君韵有些发愣道:“三妹说,说的是……自己都不,不对自己好,还指望别,别人么?这,这些年……三妹一,一个人……在,在外生活……也,也不容易。以,以后,有乐,乐将军在,至少不,不会更难过……”
而她一个靠山都没有,日子也就会和之前一样难过,或许她是嫉妒翁君韵的吧。
翁君韵淡然一笑,最苦的日子都能咬牙挺过来,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不想让翁伊宁沉溺在不愉快仲,于是翁君韵转了话题道:“二姐刚从四妹那里过来?”
翁伊宁却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我刚刚去,去祖母院里请,请安……四妹正,正……带着喜服,忙,忙着挑,挑头面和首饰。也,也没机会……和,和她说,说上话。”
翁君韵嫣然一笑,握着翁伊宁的手道:“那我和二姐一起去吧。茹雪,把那套繁华似锦的头面和首饰也一起拿出来,一会儿带给四妹。”
茹雪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是哪一件,笑着道:“繁华似锦不是先前夫人百花争艳时,为你准备的首饰吗?”而且是配着当时的衣饰中,小姐唯一留下来的一套头面首饰。
何况四小姐问夫人讨要了好多次,夫人都没拿出来。现在转手送给四小姐,是要多浪费。
翁君韵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色,摆摆手道:“那套我这个年纪也用不了,既然四妹喜欢,那送给她便是。”无论成色,还是式样,都是韦氏这个年纪带的,而且那套头面雍容华贵,真要自己戴了,可不是让自己显得更老些。
所以傻子才会要戴繁华似锦。
翁宁宁从小就注重自己的妆扮,即便给了她,想必她也不会戴。她会想要,无非就是不想翁君韵好。
不管翁君韵有什么好东西,她总会想要抢过去。
翁伊宁听着繁华似锦有些耳熟,等见着的实物时候,大吃一惊:“这,这,这不是……祖母最,最喜欢的……那套头面……和,和首饰?三,三妹你真……舍得?”
翁君韵秀眉微挑,嘴角勾着浅笑:“左右不过是一套头面首饰,真是祖母最喜欢的,那就当我借花献佛好了。反正等我出嫁之后,也不会和她每日见面,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和她起争执。”
“三妹……真,真是……好性情。”翁伊宁没想到,翁君韵会如此大度,似乎根本没有把当初被赶出府的事情,放在心上。
两人一路交谈,很快便到了翁宁宁的院子,此时,她也已经从翁老夫人的落梅院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令人眼花缭乱的饰品摆满了满满的一桌,有些还是翁老夫人刚刚给的,韦氏则正围着桌子,为翁宁宁挑选明日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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