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里面对再危险的事情也都会保持镇定自如,面不改色。可是现在,他抚在栀子左脸上的手指却在瑟瑟发抖。那几道伤疤像一把电钻,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穿了个透彻。疼,不言而喻的充斥着全身。
“你,醒了?”
栀子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眼。紧接着,那个熟悉的面容让她一惊。下意识的抓起身上的被褥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你出去!”
楚千里不说话,看着躲着自己的栀子,尤为心疼。
“别躲我,栀子。别再躲我。”
声音中载满了哀求。栀子却依旧蒙着被子不肯露脸。
两人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楚千里终于用力将被子扯了下来。
“别憋坏自己,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了。你这样蒙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打算躲我一辈子吗?”
既然已经不可避免的面对,栀子也不想再躲藏下去。她抬起头,看着这个让自己心碎的男人,忍不住的堵了回去。
“对,如果你不再缠着我,我会藏起来永远也不想见到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让我的生活一团糟,我只想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没有你的生活。你已经毁了我一次,还想怎样?再来一次吗?我身边还剩下什么能让你毁?除了唯一地的弟弟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难道还不放过我?”
栀子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很多事情根本就怪不到楚千里身上。可是她就是想这么说,她不想要楚千里对自己的怜悯,可是她想看到楚千里对自己的愧疚,她想让楚千里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怨恨。只有这样,楚千里才不能无所顾虑的靠近自己。也只有这样,栀子才能忍着心痛拒他于千里之外,然后两人从此毫无瓜葛,各过各的。
现在,楚千里已经有了未婚妻,有了自己的生活。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楚千里有了未婚妻还要抓着自己不放,可是她却清楚一点。几年前因为自己的贪心,因为楚千里的靠近,她的一切被毁的支离破碎,而现在,栀子不想重蹈覆辙。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不过。如果她在楚千里身边,那就会毫无疑问的反过来毁了楚千里的生活。这种结果她根本不想看到。
楚千里胸腔起伏,满眼深情的看着栀子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这个样子的楚千里,栀子明白,让他走是不可能的了。栀子打量了一下周围,和陌生,像是高档酒店。她利索的起身,一声不吭的朝门外走。
“别走栀子!”
长长的手臂从身后将自己紧紧的拥着,栀子有些喘不过气。她身体没有挣扎,可是内心却已经被揪得酸涩难耐。
“楚千里,你难道还看不见吗?我们两个之间到底隔得有多远的距离?我们两个中间到底间隔着多少东西你看不出来吗?”
“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的距离,没有任何的东西。我只知道我爱你,栀子!”
耳畔的气息让栀子心乱如麻,她想理清头绪,哪怕只有一丝也会摆脱现在这种僵局。在那短短的十几秒的沉默中,她想了又想,终于明白,自己还是不够狠心。
终于,她闭上眼睛,逼自己狠心。低头狠狠的咬在了楚千里的胳膊上,渐渐的,手臂上出现了血色。栀子紧闭眼睛不去看。突入袭来的疼痛,让楚千里一顿,可依旧没有松开胳膊。
他用一只胳膊箍着栀子纤细的身躯,另一只手抬起遮住了栀子的双眼。
“别看,栀子!”
栀子用尽全力挣脱楚千里的束缚,她低着头不去看那血色,却抬手指着几步之外欲想过来的楚千里喊道,
“你别过来”
楚千里止住脚步,栀子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她努力让自己有勇气去与那双耀眼的眸子对视。
“我们,谈谈。”
努力抚平自己不安的心。栀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烦躁。两人距离这几步远,就这么站在那里,都试图想用什么方法说服对方。
先开口的是栀子。
“你,你先把你的胳膊处理一下!”
栀子的声音有些抖,她皱着眉头,不去看那印着自己牙印的胳膊。楚千里这次很顺从,利索的从一旁的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找出一圈白纱布,草草的缠在胳膊上。
栀子脑中一闪,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径有多么的鲁莽。
“你等等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点小伤,没事!”听不出楚千里话里带着怎样的情绪,好像又恢复了几年前那个冷清冷面的男人。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楚千里皱着眉,他突然料想到,栀子后面的话不会很好听。如他所料:
“我不干净,对不起,刚刚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知道的,我之前吸毒,身体里难免会携带一些脏东西,我怕万一。。。。。。”
“就因为这个吗?”
楚千里的质问声音不大,可是那深沉低重的气压,让栀子的气息有些堵塞。楚千里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栀子面前,一只手压着她的后颈,嘴狠狠的嘬住了她的唇。等栀子反应过来,自己的嘴早已经被那滑舌敲开,横冲直撞,躲避不及。栀子只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快要被对方给吸掉下来。舌根隐隐的痛楚让她浑身发软。
一吻即罢,两人都有些喘息。
“怎么样?要不要更直接一些的证明我不在乎?”
说着楚千里伸手撩起了栀子的衣服,更进一步的,他的手向下深入了那细滑的肌肤。
“你干什么?”
栀子惊恐的推开楚千里,自己惊慌的倒退几步倚在墙上。脸色有那么一刹那的苍白无力。
“你不是说我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吗?如果你指的是这些形同虚设的东西,那么我来给你证明,在我眼里这些东西到底存不存在!所以,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我们来个亲密接触。如果真有个万一,我心甘情愿。只要你不再介意这些东西,只要你放开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心理障碍。栀子,只要你愿意,我甘心为你堕落成魔!”
“你疯了!”
楚千里上前抱住已经跌滑在地的栀子,喃喃轻语。
“如果说我八年前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还存在一点点的理智的话,那么,三年前你毫不犹豫的离开,那时的我就已经疯了。所以我很害怕,栀子。我真的害怕得要命。我害怕这样疯魔的自己你会嫌弃,所以我躲着你,不敢去找你,可现在,再次见到你,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剩下的唯一的活路,只有紧紧的抓着你。你恨我也好,说我自私也罢。可我只能这样了,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栀子。我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