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女：丑女...》 第十六章 三娘上吊

    等到夫人和国公爷回府，这事儿还是没瞒住。

    赶到梅花小筑时人还没醒，娘小脸卡白卡白的躺在床上，脖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触目惊心。

    碧乾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担忧，容氏又在一旁哭泣，梨花带雨，看得让人好不怜惜。

    容氏穿了件翠绿色的遍地通花袍，大约是这几日瘦了不少，衣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容氏是美的，不然也不会独得碧乾盛宠爱，如今憔悴消瘦更显几分楚楚可怜，碧乾盛看了很是疼惜。

    夫人看在眼里，目光一寒，数日前那番秉烛夜谈的肺腑之言怕是白讲了，容氏当真是有一套。

    又看向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娘，夫人更是不喜，大好的日凭白出了这些晦气，真真是扫兴！

    夫人面色温怒的离开，全然没有再看碧乾盛和容氏之间的眉眼传情，只觉得二儿是个蠢的，好坏都拎不清。

    碧乾盛说到底确实没得几分能耐，前世今生都没多少作为，除了靠女儿联姻庇佑自己的仕途实则半点事都干不上。

    想起容氏母女弄出的这些幺蛾夫人就觉得头疼，又想起碧乾盛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蠢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暗自言语，若是大儿还在又岂是今天这番局面。

    夫人气着回了翁居，香草很快带回消息，五娘赏了她几个银，香草在外少不了要银打点，五娘不克扣这一点，香草得了好很快退下。

    娘出事的时候五娘曾上门看过，姐姐受了这么大罪若不去探望一二只怕让人说闲话。她到的时候容氏也在，因整颗心都牵挂在娘身上也没怎么搭理五娘，五娘乐得自在，四处晃荡一番，主要还是看了看娘上吊的白绫。

    不知从哪儿淘的绫缎，剪得坑坑洼洼拧成一股，白绫接口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口，隐藏在接口处的结里，不仔细根本看不出。

    五娘不由戏谑，这才符合娘的风格，就算没有那婆发现也是死不成的，白绫光滑的切口几乎要彻底断裂，也就再有一小会儿就成事了。

    做了手脚到底还是遭了罪，娘脖上那道狰狞的勒痕不是作假的，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也是了得。

    五娘假意关切慰问了几句，容氏冷着脸不答话，戏做的差不多了这才离去。

    回到绿筠阁就差香草去探消息，果然不出所料，碧乾盛还是把持不住，如此一闹之前的惩罚也都要揭过了，五娘叹了口气，碧乾盛对容氏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既然如此深爱当初又何苦要娶了白氏，凭白毁了白氏一生。

    这些事得不到答案，五娘也不急，总有一天会知晓的。夫人回府，五娘带了丫鬟去翁居请安。

    翁居一如往常的冷清，气氛安静沉闷。

    元娘和贾氏也在，五娘行了礼，夫人面上也没生出几分欢喜。

    真是被气着了吧。

    程妈妈端了锦杌，屋里铜炉炭火旺盛，却总有股冷凄凄的感觉。

    平日里话语最多的贾氏今儿也安静下来，元娘更不是多话的，气氛就这样尬尴起来。

    期间贾氏也挑了几桩趣事摆谈，夫人兴致不大，一点笑容也绷不住。

    贾氏束手无策了。

    倒是元娘主动挑了话，“祖母，外祖母下贴邀我明儿前去。”

    提到永昌侯府，夫人面上才有少许郑重变化。年年都是初二去的，倒没什么稀奇，只是怕永昌侯家的老夫人挑错，夫人少不得要嘱咐元娘几句。

    大多是规矩礼节之类的，这些对早就启蒙受教的元娘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可还是耐心听完夫人的絮叨。

    元娘性好，又体贴孝顺，这大约也是她得夫人青睐的原因吧。

    夫人说了一大堆，神色也缓和许多，元娘见机插进话。

    “祖母，五妹妹向来少出门，不如让她和我同去正好认识认识舅舅家的辈。”

    元娘突然提了这事儿，五娘面色一垮，元娘这是铁了心要带自己一起去，巴巴盼着去又是为何？

    夫人一沉，看了一眼五娘，她也不知元娘为何提起这一出，五娘向来和永昌侯府没瓜葛，论亲疏也没几分情面，这一去怕是不大合理节。

    夫人想压下，但又转念一想，五娘日日拘在屋里没见过什么世面，随着去看看结交也好，左不过五岁的孩全当皮实了，且五娘和元娘姐妹情深，想那侯府也不会多说什么。

    元娘瞧夫人心动了，适时再加一把火，“祖母，我们当天去当天回，我会看好五妹妹的。”

    元娘往年去都要小住几日的，夫人原本就有不满，自家孙女不在家中过年到人家府中团聚，想想也闹心。走门串亲，当天去当天回最好不过了。

    夫人不再压着，当下点头应允了。

    五娘就像个小透明似的，从头至尾没人问她的意思，她暗自叹口气，果然是人微言轻。

    夫人拍案的事她也不好拂了，只好当面和元娘约了时间。

    元娘欢欢喜喜牵过五娘的手，说了好大通不用害怕之类的话，五娘暗自翻了个白眼，凭白生出这些事，没有点猫腻才怪了！

    夫人开箱赏了五娘和元娘各一套饰，又叮嘱了要好生打扮，这才让她们离开。

    贾氏跟着走出来，和元娘分别后贾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贾氏住的地方和五娘的绿筠阁南辕北辙，摆明了是有话要讲。

    贾氏一不说话，直到跟着进了绿筠阁，又遣开众人，这才开口说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推了？”

    五娘愣乎乎地盯着她。

    贾氏这才发觉失言，跟着个五岁的孩谈这些她哪里懂得，讪讪一笑，贾氏接着说道，“去了永昌侯府凡事都要注意着，莫让人看轻了，前前后后跟着人，千万不要离了人。”

    贾氏的担心不无道理，莫名有这一遭，在她看来五娘才五岁，白白让人坑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又招来乳娘隐晦地叮嘱了几句，言两语，乳娘哪有不明白的，当下凝重地再保证，贾氏这才离去。

    虽然只是言两语浅浅辄辄的点播，五娘心里也是暖暖的，贾氏这是真心在意她。

    明儿的永昌侯府定然有趣，是祸躲不过，到了便知。

    第二天乳娘早早叫醒五娘，这算得上五娘第一次串门，昨儿又有夫人和贾氏的叮嘱，乳娘不敢马虎。

    开箱弄盒，好一番折腾才总算好了。

    铜镜人影错错，一个小小的人儿现出形，丫髻双分，额上挂了一绺梅花钿，一席粉色的梅花烂漫周通襦裙交相辉映，五娘笑了笑，铜镜里得人也跟着笑，还是白白胖胖的脸，带着股稚嫩的婴儿肥。

    要说这国公府，各个小姐都是出挑的，玲珑有致，温婉大气，总是好的，独独五娘略有不同，五娘不知像了谁白白胖胖的，全然没有其他小姐的秀气玲珑。

    世人好美，说是肥瘦皆宜，实则瘦总是吃香的。前世五娘直到及笄才瘦下来，渐渐有了几分女的消瘦骨感美。现如今是没得指望了，瘦的总是好的，就夫人赏的锦裙来讲，五娘穿着胖嘟嘟的可爱，娘穿着就是纤细灵动。

    饱汉不知饿汉饥，瘦不知胖的悲哀，五娘恨恨地瞪了眼铜镜里的人，怕是只能等到及笄才能轻减几分。

    收拾妥帖，与元娘相约的时辰也快到了，带了乳娘白芷和婉容，人缓缓走向垂花门。

    原本乳娘是不同意带婉容的，又怕其他丫鬟年岁小压不住场面这才妥协。

    垂花门旁元娘已经等着了。

    大红的锦裙迎风而舞，锦裙边上的镶边如波浪般涟漪点点，元娘被勾勒的如同天上仙般美好，让人挪不开眼。

    元娘是美的，如此一番打扮更是娇俏逼人，穿得正是夫人赏的锦裙，原本乳娘也是希望五娘穿的，只是五娘一想起娘曾经穿过就觉得恶心，让人收了放在箱底。

    娘染指过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想再碰！

    没穿锦裙也好，那等裙缎只有元娘才能穿出几分风味，自己圆滚滚的小身板往上一靠，整个就一活脱脱的绿叶，简直是自取其辱。

    五娘笑着走上前，热情地挽了元娘的手，略有羞意，“大姐，劳你久等了。”

    元娘一怔，皱了皱眉，大约是不习惯人如此亲昵，但很快放松下来，含笑道，“不碍事，我也刚到。”

    交了对牌，一行人走到大门前。

    这是五娘重生后第二次出府，第一次是和贾氏去北山庙会，这一次是去永昌侯府。此处去永昌侯府只两刻，马车确是格外华丽。

    统共两马车，带头的马车一水儿的降香黄檀木，紫赤色的厢面刷了层乳漆，映得油光可鉴。马车里两张硕大的软榻均是用的双面绣铺面，降香黄檀自带一股幽香，闻着令人神清气爽。

    黄檀和双面绣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如此奢华用于马车实在华丽。

    后面的两辆马车用得稍次的榉木，也是难得的珍，国公府这番手笔着实不小。想想也明白国公府的意思，大约是怕失了脸面让永昌侯府看轻，夫人和碧乾盛都是好面的人。

    五娘和元娘坐了前头豪华的马车，余下的丫鬟婆选了后面的马车，如此缓缓向帝京南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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