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女：丑女...》 第十七章 永昌侯府

    到了永昌侯府早有婆等着，见到国公府的马车来就急着安了锦墩，元娘踩着锦墩下了马车又回头扶住五娘，婆看着一愣，怎么多出一个姑娘。

    婆面上的变化很快掩过去，笑着朝元娘行礼，“小姐安好。”

    元娘点头回礼，拉过五娘介绍道，“这是我五妹妹。”

    婆一听，忙颠颠地行礼，“老奴眼拙，望五小姐莫怪。”

    到人家地盘做客五娘哪敢自高，忙扶了婆起来，说了些客套话，又赏了婆一贯银钱，这才跟着入府门。

    永昌侯府和镇国公府布局大有不同，多假山水榭楼阁，房梁龙飞凤舞别具匠心，看得出主是个讲究的。

    穿过外院横着的青石板，积雪扫到两侧露出青石板上的浮雕，长长的石板，每一匹浮雕都不同，甚是有趣。

    看着有趣五娘的步就慢下来，领头的婆神色微变却不敢发怒，半晌才颤颤说道，“老夫人打早起就念着小姐。”

    五娘这才察觉自己失礼了，当下赔礼一笑，加快脚步。

    府里四处别致，看得眼花缭乱，又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走过几座小院终于到了。

    一栋**的小院落出现在眼前。

    应该就是永昌侯老夫人的住所了，五娘定了定心神，跟上前去。

    婆直领着到了最里间，有丫鬟打起暖帘，隐约还听得有人通报小姐到了的声音。

    五娘跟在元娘身后，规矩得有模有样。

    厢房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待得元娘走到门前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来。

    元娘兴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紧张，进屋的步僵硬许多。

    元娘走进，五娘小步跟在后头，众人这才发现多出来的五娘。

    不管那些诧异的目光，五娘跟着元娘走上前头，一位满头银发容貌轻矍的老妇人端坐锦榻上方，眉眼中尽是欣喜，这应该就是永昌侯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穿了件红白相交月季花开的妆花褙，兴许是不爱打扮，除了手中的一串佛珠并无多余点缀。

    元娘恭敬地拜下去，五娘也赶忙跟着行礼。

    “外祖母大安。”

    “老夫人大安。”

    老夫人笑着让人扶她们起来，先前领头的婆已经立在一旁，老夫人大约也知道五娘的身份，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老夫人并未流露不喜，反而笑着打趣道。

    “这是五丫头吧，长得是个富态的，元娘你可着点。”

    五娘大囧，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长得胖，偏偏还用了吉祥的话语盖过。五娘不敢摆脸色，只得陪脸傻笑，反正五岁家的孩，痴痴憨憨的也没人在意。

    “外祖母惯会取笑孙女，我倒是羡慕五妹妹就是不来。”元娘笑着回应老夫人。

    元娘平日里话不多，但说起话来句句戳中要害，这不，老夫人听了这半娇半讨的话直直笑起来。

    祖孙俩其乐融融，五娘尬尴立在一旁，俨然一外人。

    冷了不一会儿丫鬟说偏厅摆了茶，众人开始移驾偏厅。

    元娘一旁搀着老夫人另一旁不知何时挤来一个小姑娘，两人一左一右虚扶着老夫人向偏厅移去，五娘跟在后头如同只小尾巴。

    到了偏厅老夫人落座众人这才跟着落座，元娘在老夫人耳畔不知叨念了什么就抽身到五娘身旁，原以为这样安安静静到宴会结束就好，哪知来了个婆带元娘认人。

    元娘自然也捎带上五娘，五娘只觉得嘴里发苦。

    跟在元娘身后头昏脑涨地晃了一圈，满屋的人也只记得几个，永昌侯并不在场，大多是老侯爷分出去的庶庶女及孙辈。

    五娘原本不是侯府的人，众人也没几分真心亲热，只是元娘赶鸭上架逼着，走了圈下来觉得面上羞红，到底不是自己家。

    反倒是元娘，一改往日的沉闷略有几分主人的架势，在宾客间大有气游刃有余。

    茶喝了没几口就有人挤着到老夫人跟前讨话，永昌侯府自老侯爷去世后就分了家，各庶庶女被分配打发，到今也没几个混的体面的，反而处处要仰仗侯府的威名。大多嗣后裔说是仰仗侯府鼻息生存也不为过，好不容易得一年喜庆的日，自然要好好讨巧老夫人一番。

    一屋奉承委蛇就连元娘都觉得没劲，小声地和五娘摆起闲话。

    老夫人上了年纪，虚陪着打发了几波人就不及了，摆手说着要回屋小憩，众人少不得又是嘘寒问暖上上下下的打点。

    临走前，老夫人指了之前搀扶的小姑娘好生照顾元娘和五娘。

    老夫人一走，宾客间分团交耳，嘈杂的偏厅烦闷许多，小姑娘许是看出五娘的不适应，提议出去吹吹风透会儿气。

    五娘自然是乐意，倒是元娘有些犹豫。

    不知为什么，五娘总觉得元娘对小姑娘的态有些冷，或者说是不喜。

    小姑娘穿了件金色宝格葫芦的比甲，脚上一双虎头小靴很是可爱，椭圆的脸上兀自挂着一弯梨涡，明眸一动忽闪也是讨喜的。

    元娘为什么不喜？

    元娘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点头同意。

    好在小姑娘没有半分介意，大捏捏率先带头出门。

    屋外比烧了暖炉的偏厅冷上许多，干净湿润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一扫先前在屋里的烦闷之感。

    穿过几座小院，又走过一片小树林，一垅红白相点的梅林跃然眼前。

    梅花小林镇国公府也是有的，娘居住的梅花小筑就是一片梅林围成，然而梅花小筑的梅林顶多算是小树林，侯府的这一垅梅林才是真正的海洋，梅花的海洋。

    无数红白梅花挂在枝头，盈盈点点，直到枝头缠绕的梅林深处也看不到尽头，真真是壮阔无边！

    五娘看着已是惊喜，她喜欢梅花，重生后第一次到翁居就被墙角一支梅吸引驻足，她欣赏的是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气魄，经历寒冬考验而涅槃浴火重生的畅然！

    她这一生大约也是如此。

    经历苦楚磨难再获重生。

    寒风徐来，吹荡着梅林枝桠晃动，犹如一支独特的雪地之舞。树丫上的积雪迎风簌簌落下，雪花如白盐般熙熙撒下，落到树根下的白雪上了无声息。积雪落尽，显露出光秃秃枝干上的梅花朵儿，红的白的，不胜枚举，开得甚是欢喜。

    梅须逊雪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五娘不自觉地走上前去，元娘咬咬嘴也跟了上去。

    乳娘她们也是准备跟上去的，却被小姑娘呵斥着留在原地，乳娘大急，五娘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梅林深处。

    梅林枝桠上的雪并未全然落尽，穿梭于梅林间时而头顶落下一两丛积雪，砸得人冰凉冰凉。

    小姑娘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呼呼啦啦兴致勃勃讲了一大通梅林得来的典故。

    这才知道，这片繁盛的梅林并不是建府后栽培的而是在落府前就有的，原先买址修房这垅梅林也在地契之中，老爷喜梅，最爱梅花枝头雪酿的梅花酿，兴致然还会约上两个好友赴梅林深处煮酒论天下，好不快活。梅林就被保留下来，侯府规划改建也未伤害此处一根一厘，这梅海才得以生长如斯。

    幸好老爷是个懂梅的，若不然这一片大好的梅林也就难以得见，五娘心底暗自感概。

    言两语小姑娘和五娘熟络起来，才知道小姑娘叫李茜芸，长得小小巧巧实则还虚长五娘两岁。

    李茜芸并不是侯爷嫡女是姨娘生的庶出，却是个好运的，侯爷嫡庶嗣五人都是男丁，只有李茜芸一女儿。女儿贴心，又是稀奇的独女，大小就宠着护着，说是享着嫡女的架也不为过。

    真是好命，五娘忍不住羡慕。国公府女眷众多不金贵，多如草贱有谁会真心实意疼惜呢。

    五娘感概中，李茜芸带着她们转到梅林深处，积雪深厚，大家鞋袜沾了湿气此刻有些冰凉蚀人。

    恰在此时，一座亭亭玉亭出现在眼前，小亭尖尖角，木匾发暗看得出是上了年辰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跃然其上—“梅亭”。李茜芸解释道，这是老爷提的字，五娘暗自点头，怪不得铁骨有风笔尖有神，侯府老爷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进了亭，上面居然摆了几方软垫，一盅茶水还带着袅袅热气。

    “难道有人在这？”李茜芸小脸上满是疑惑。

    五娘瞧见元娘轻轻触了触眉，也不好多问，跟着众人落座。

    落座后一个小姑娘递来一方白锦帕，五娘这才发现乳娘她们不见了。

    “不用担心，我让她们留在梅林外。”李茜芸笑着替五娘斟茶，“怕老夫人传话，留些人在外面有个答应。”

    五娘不好再说什么，端起茶盅轻轻润湿唇角。

    元娘并未饮茶，反而担忧地朝五娘作了个隐晦的动作，五娘笑着放下茶杯。

    “采了梅花上的雪煮的茶，妹妹觉得可还好？”李茜芸问道。

    “姐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李茜芸听着又笑了笑，反而元娘神色恹恹的样，脸上的担忧挂也挂不住。

    五娘又笑着和李茜芸摆谈了几句，就在这时，梅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伴随着一句高亢的咏诗，一个少年突然走进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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