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着,金溪儿有些无奈自嘲的勾了勾唇,径直走到窗台前望着外面依旧灰蒙蒙的天,雨越来越大,一直下下去,是不是永远不会晴天了,是不是永远看不到耀眼的光,也感受不到能照耀心灵的温暖了。
庚玉痴痴的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皱起的眉间是化不开的担忧和眷恋,刺痛了泫雅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时间静止着,最终庚玉打破了沉寂:“泫雅,放了她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泫雅有些激动,想要凄厉喊叫的声音却被压抑的低沉魅惑,双眼蒙上淡淡的水雾,悲痛欲绝:“难道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你的妻子吗?为什么不为我想想呢?”
“对不起。”脱口而出的话,自己微微一怔,自嘲的摇头:“我好像总是和你说这三个字,我…。”
泫雅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睫毛流下,花了精致的妆容,嘴角轻轻扬起,手指抚上他苍白的面颊,微微摇头:“不要说了,我都懂的,我也想放掉你的,也不想这样折磨我自己,可是就是舍不得啊,没办法,我做不到的,你就不能包容我的唯一一次任性吗?你答应我什么都听我的安排的,那天你答应了的?你忘记了?”
庚玉抿着唇,心里不太好受,那天喝醉的她哭的那么安静,只是不想失去自己,只是为了留在自己身边,怎么狠心伤害那样一个为爱成痴的人,怎么舍得拒绝她为了自己,为了爱情,不遗余力的心呢?
“不管我会剩下多少时间,都会陪着你,永远。”庚玉抚上她有些发颤的手背,轻轻的抓在手心,笑的温柔。
泫雅被他突如其来告白式的话怔住了,太过美好的字眼,她不禁想要问永远有多远,是不是只要爱着,那个人就可以是你!
“真的可以吗?”泫雅试探性的靠近他一步,庚玉点了点头,余光下意识的看着窗台前那个模糊的影子,忽然感觉腰间一紧,泫雅的双臂揽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清楚的感觉到胸膛下那颗跳动的鲜活的心跳,霎那间幸福满溢嘴角!
月如看着眼前相拥的人,低下了头,那两个字曾经是自己最幸福的代表,却被自己傻傻的弄丢,想要原路找回,回头却发现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摸摸索索,蓦然才发现,丢了的东西早就被人捡走了,丢了就是丢了,再也不属于你了,你又有什么可以证明它曾经是你的呢?何况,你丢了的是他的爱!
“我不会嫁给他,你死心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触景生情的何止一人,金溪儿有些心烦意乱,不太优雅的打开了房门,声音冷冷的,看着触电般分开的二人,不耐烦的撇撇嘴:“不过…放我离开,我会亲自去见他,把一切做个了断。”
泫雅挑了挑眉,顾不得擦拭眼泪:“他?哪个他?漓月或是鹰王爷?”
金溪儿吸了口气,淡然笑之:“或许都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泫雅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摇头道:“不,你太天真,真的可以这样轻易了断,又怎么会纠缠于此。”
“我可以去求他,让他放了维和公主,这样庚玉就有救了。”金溪儿的声音拔高了许多,或多或少的在掩饰自己莫名的心慌。
泫雅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却不免夹杂着嘲笑,随即一声不屑的冷笑传来,月如冷着脸,嘴角那丝嘲弄的的笑意加深:“你以为你是谁?漓月有多恨你,他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不要在讨无趣。”
“我又不是你,你又怎么知道他对我是什么心情?”没有怯懦没有落寞,只是冷冷的回击,看着对方的脸因为自己的话变得异常精彩,满意的耸耸肩,笑道:“我们拭目以待吧。”
月如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掌心,恨恨的咬牙死死盯着她,恨不得下一秒将她挫骨扬灰,仅剩的唯一一点理智拼命阻拦自己,要忍耐。第一时间更新
“我们先走吧。”泫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愤怒下的月如,一只手挽起庚玉的手臂,半是搀扶半是依靠。
庚玉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金溪儿,好半天才点点头:“好。”
擦身而过的时候,眼神正对上金溪儿安慰的笑容,浅浅报以微笑,在缠绵眷恋也懂得割舍,垂下眼帘离开了。
金溪儿无力的松了口气,侧头看着身边怒气未减的月如,玩味的勾了勾唇,歪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月如死死的咬着牙,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摇晃着回到床榻上,刚刚坐下来,本是无神的眼睛忽然睁大,仰着头四处找刚刚藏起来的人,刚刚忘乎所以的谈话,都忽略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可是这会又是去哪了呢?一边恨恨的躺回床上准备休息,一边暗暗咒骂不告而别的人。
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人心慢慢沉淀出不一样的情愫!
“我大婚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时。”鹰王一身素衣低低的俯视着对面情绪有些激动的人,这个女人刚刚竟然提出让自己交出兵权,不留情面的拒绝她,待她气愤不已几乎狗急跳墙的时候,抛出了一个更加诱惑的条件。话音刚落下,意料之中,泫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呼吸都几乎停止。
“你...为什么?”缓缓地吸气,再呼气,泫雅狐疑的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试图在他冰冷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
鹰王冷冷的勾起单边唇角,上前一步,气势更盛:“哼,杀我妻子的人是谁,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既然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
“你怀疑我?”泫雅眉毛蹙成山,怒不可遏,眼底的一抹凌厉惊喜被掩饰的恰到好处,看来事情在顺着计划进行,不偏一分一毫,鹰王已经开始怀疑了。第一时间更新
“我什么都没说。”鹰王收回眼神,懒散的飘在高处。
泫雅抿了抿唇,拂拂袖子浅笑:“那我想,你也应该十分清楚那个金溪儿真正的身份了吧。”
“呵,是又如何,关我何事。”鹰王狭长的凤眼下阴狠冷鹜,面色毫无波澜,衣袖下的拳头却爆出青筋,锋利的指甲深入血肉,那掌心传来的丝丝痛楚缓解了心下的暴怒,他逼着自己冷静,忍耐。
泫雅摇摇头,笑的深意:“那你应该知道她与风月国国主漓月有何渊源了。”
“弑亲之仇,亡国之恨。”鹰王薄巧的唇瓣弯起好看的弧度,将垂在胸前的碎发缕在耳后,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对于男人,更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儿女情长怎堪比权势江山,如果二者结合,带给你无限的权利,何乐而不为!
“话是不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泫雅挥了挥手,侍女奉上了刚刚泡好的新茶,杯壁的温度刚刚适中,捧在手心里很是舒适,打开杯盖,热气袅绕,茶香扑鼻,浅浅的缀饮了一口,甚是满意的点头,眼神示意对面依然冷着脸的人品尝看。
鹰王看着侍女双手奉上的热茶,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不用了,拿下去吧。”
“都不尝一尝就觉得不合口味吗?”泫雅有些讥讽的眼神让对面的人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有些不耐烦:“我喜欢直来直去,说话不要拐弯抹角。”
泫雅点点头,又饮了口茶,将茶杯递给身旁的侍女,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则斜靠在身后的卧榻之上,饶有兴致的盯着窗前的男子:“你也不需要总是对我提防,处处针对,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至于成为敌人。”
鹰王闻言仰头大笑,眼神里满满的鄙夷和嘲笑:“难道我们不是敌人吗?那公主何苦联合外族对付我?说来,我和公主才是东夷族同宗血脉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也不必激我,如果不是我母妃身份卑微,我又怎会落得被遗弃的下场,你们哪个人当我是同宗血脉?”泫雅死死地攥住身下的被毯,即使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可是小时候内心受着的煎熬,成长中承受的压力,现在想来足以让她毁掉整个东夷国。
鹰王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斜睨着她:“所以你就联合风月国密谋杀害自己的父王和胞弟,篡位夺权吗?”
“你乱说什么?”泫雅整个人弹跳起来,怒视着对面一脸冷然的男子:“他们是花语国派人杀害的,这件事整个东夷国都清楚。”
鹰王挑着眉梢,轻笑:“那只是对外的说法,果真如此,你又为何不杀了庚玉?为父报仇?”
“我与他已是夫妻,再者,他也是奉命而为,无心之过。”泫雅背过身,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她不敢保证在对峙下去,自己会不会讨得一丝便宜。
“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相信你,你与风月国里应外合设计陷害花语国于万劫之地,借用东夷国和风月国的兵力颠覆了花语国,而后,风月国坐收渔翁之利,将花语国统一到自己的麾下,再帮助你回到东夷国占据主权,帮你镇压东夷国犯上作乱的贼人,还可以控制你和东夷国,这样一举三得的好事,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那个风雨国国主,真是老谋深算,用尽心机。”
泫雅神色一凛,缓缓转过身来对上他犀利的眸子,无奈的苦笑:“看来你已经看的很是透彻了,也不得不佩服,东夷国还不至于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人。”
“不后悔吗?杀害自己至亲的人,得到的只是虚无缥缈抓不到也带不走的虚名。”鹰王的眼神有些恍惚,同样的话他也是说给自己听。
泫雅冷冷的抿起唇角:“如果你经历过至亲带给你的痛苦和折磨,你就会知道怎么结束才是最彻底的方法。”
话音结束,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良久,还是泫雅幽幽的叹了口气打破了沉寂:“不过这一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让我很惊讶,堂堂东夷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鹰王爷说出一番看淡名利的道理,视金钱、权利、地位如过眼云烟,不得不让人更加钦佩。”
鹰王眼底一片黯然,垂眸苦笑:“你不懂外人也不会懂,名利权位最致命的诱惑就是可以保住属于自己真正值得珍惜爱护的东西,可以守住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不然,它带来的反面,又如何让人前仆后继,不惜一切去得到呢?我也不例外,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从不把权位和金钱看得很重,但是却不得不去占有,甚至强取豪夺,权利不重要,权利带给我的地位才重要,我需要权利去守护我真正重要的东西。”
“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放弃你的地位了?”泫雅故作不解的看着他,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桌角处,细小的裂缝有些咯手,让她浅浅的扬了扬嘴角。
鹰王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我想你和风月国也已经决裂了吧,倒不如我们联手。”
“哦?你又如何得知我和他决裂?”泫雅细微的皱了下眉,裂缝处有细小的倒刺扎进了指尖,细微却惊心的疼。
鹰王犀利的眼神蒙上暗暗地影子,意味不明:“你这样三番五次与我交涉,我实在想不出让你如此屈尊降贵的理由不是如此还有什么?”
“是。”泫雅轻轻的挤了挤扎着木刺的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她低垂着眉眼,笑得无奈:“你说的很对,现在我用他最在乎的女人威胁他,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他迟早都会杀了我。”
“最在乎的?”鹰王蹙起了眉,显然,这几个字对他格外吸引,甚至升起一丝不悦。
泫雅弯着嘴角笑的好看:“你很清楚不是吗?这也是你肯找我来的主要原因吧。”
鹰王默而不语,转身坐在身后的高椅上,窗外灰蒙蒙的天角处透着一丝光亮,应该是晴天了吧。
“说吧,你在计划什么?”泫雅笑得得意,全然忘记刚刚指尖上那牵扯心口的尖锐的疼痛,十指兴奋的交叉相握,伤口又渗出一滴血珠。
“你还没有资格问我。”拂了拂衣袖,鹰王本来阴沉的脸色更加的黑了。
“好吧。”泫雅无谓的耸耸肩:“交给我来安排吧。”
“我要她心甘情愿。”紧紧的握着扶手,低垂着头的男人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声音却透着阴沉霸道。
“当然。”泫雅的语气透着太多的不确定,却逼着自己自信必然,声音带上了些许的颤抖,浑然不知。
鹰王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手撑着桌子缓缓直起身体,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眯了眯眼睛,拂袖离开。
泫雅微皱着眉头,缓缓舒了口气,低下头看着刚刚被刺伤的手指,不流血了,却有细微的疼一阵阵钻心的传来,恼怒的推翻桌子,茶杯碎了一地,惊吓了门外的侍女,纷纷跪在地上,不知什么惹怒了自己的主子,良久的沉默,换来泫雅低沉沙哑的一句:“把这里收拾一下,换套新的。”
“是。”宫人们都暗暗松了口气,四五月的天,脊背已经冒出了黏腻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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