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的妃子?这又是什么屁话?阿丑一脚踹开房门,是嫌她不够烦是吗?
“谁惹了我们家的丫头?”
阿丑闻言一惊,待看清来人,喜上眉梢。
她飞奔过去,结结实实地当胸给了云飞扬一拳:“你都跑哪里去鬼混了?”
云飞扬表情夸张地捂住胸口:“你这是谋杀亲夫!”
“是亲妹夫,还是亲姐夫?”阿丑翻着白眼嗔道,却伸手揉了揉他的胸口。
云飞扬就势拉住她的手:“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安全过?”阿丑倔强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带你离开这里,先避一避。”
“我不走!能去哪里?恐怕天下之大,却藏不下我一个小小的阿丑。哦,对了,宫里真的有妖精吗?”
云飞扬仔细地看了一眼阿丑:“有。“
“怎么能找到他?“
“你要主动出击?这样很危险!“
“当真是妖精偷的婴孩?“
“这个我还不敢确定,不过整个京都已经挤满了各路妖魔,且蠢蠢欲动,我还是先送你出京都再说吧!“他深情地看一眼阿丑,偷偷拉了拉袖口遮住了开始酸麻刺痒的右手,他知道自己已经慢慢地变回原形了,一刻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等等,再等等,阿丑你再等等……
阿丑根本就没注意他的异样,她正苦恼地扶着额头,头疼,其实她早就怀疑岭南灭城事件非人力而为,可是却找不到妖魔行凶的理由,为什么呢?早就听说妖会害人,可也没听说他们会无缘无故地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呀!此番它们又汇聚京都,难道真是觊觎皇位?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危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云飞扬见阿丑扶额深思,神情忧虑,心下不忍,揉了揉她的发:“别怕,有我在。在去会会这样个妖魔!“
“那你小……人呢?走也不打声招呼,这样很吓人的,你知道吗?咱能不这么吓人吗?“阿丑对着空气喊,早已不见了云飞扬。
窗外花枝上那只叫云飞扬的鸟,专注地朝阿丑望了一会儿,清脆地叫一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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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为了不被四处追杀,如果不是为了还能稳稳地见到明天的太阳,如果……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她暗暗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尖,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有些想法置之不理才是解决之道,她又狠狠地掐了一下手指尖,无论她做过什么,都过去了,翻篇了,改不了 了,不存在了。
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太子书房的漆红大门。
太子抬眸,她冷冷地站在那里,看他的目光隔着千山隔着万水。
一注斜斜的日光,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像一把利刃横贯她娇小却昂然的身躯,她不屈亦不挠,站成了风雨中的一棵松的模样。
而他却看到了这棵松树落了一地厚厚的松针,他垂下眸子,他怕看她,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更怕到头来害了她,他是太子,一个生来便注定浑身长满针刺的毒草,伤害他身边一个又一个最亲近的人。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阿丑有礼有节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太子依旧低着头,公事公办地吩咐道:“即日起,你搬到随云轩,全力以赴为公主赶制嫁衣,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随云轩半步!”
“奴婢不会!”阿丑拳头一点点握紧,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让她做衣服?是全天下的裁缝都死绝了吗?就算都死绝了,她阿丑也是决计做不出衣服的!
“绣娘自会教你。”
“那你就让绣娘做呀!”干嘛非得折磨她?
“听说,有个叫鱼儿的丫头,挺灵巧……”太子转了转拇指上 的那枚玉扳指,声音很轻,一点都不像是在威胁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阿丑眸定,寒气渐起。
“本太子要干什么,何须知会你?你要记住,如果你胆敢踏出随云轩半步,定会与那个鱼儿天人永隔!“
“你……“阿丑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念旧情,一时语噎,难道他已经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了?完了!
太子没有再理她,拍拍手唤来亦风,吩咐他严加看管阿丑。
亦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阿丑,领命而去。
“看什么看?“阿丑吼叫,”没见过恩将仇报?还是没见过翻脸不认人?虎落平阳被犬欺!“
阿丑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死就死吧!谁怕谁?
太子却并不恼,高高擎起的书微颤,眼角余光瞟过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难得的唇角上扬。
一室柔情,只因有个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