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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件事,阿丑充分地见识了太子大人的反复无常,前几天还像踢皮球似的,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得远远的,可就在她和君清夜都安好了马鞍时,他又急急地命人拦住了,说是不让走了,留下待命。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小绵羊?说放出来就放出来,说圈起来就圈起来?想到这一点,阿丑就火大,恨不能一个健步冲出宫门,再也不去想太子那个高高在上的嘴脸,可现实就这般没给她留余地,前有黑观音的身份,后有阴宗宗主的命令。她又能跑到哪里去?怕就怕逃得出狼窝,躲不过虎口,况且还有鱼儿和孩子需要她照顾。
阿丑垂头丧气地溜着墙根,丝毫没有注意远远地站着一个人,正盯着她看。
已近晌午的阳光照射下来,影子矮矮地匍匐在他欣长的躯体下,微微有些晃动,他扶住了漆红的宫墙,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他目光阴郁地死死盯着阿丑。
越走越近的阿丑,抬头,看他一眼,视若无睹地继续向前迈步,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不过是,再见,擦肩而过的情分。
他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阿丑连头都没回,声音冷冷地不带半分热度。
“你真的要做他的妃子?”他的声音苍白地如同他此刻的唇色。
阿丑却没和他废话,直接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扭开他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你真要这样对我吗?”他沉痛地喊,声音嘶哑,好像阿丑刚刚做了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而他却又一次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宽容了十恶不赦地她,而这个她却是毫不领情。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此次来东宫,是为了抓捕她,亲自送她一座房子——牢房,他甚至都想好了在阿丑苦苦哀求他时,他如何的恩威并施地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说他的痛苦,说他的无奈,说他的拼命挣扎,说她的确不应该做那么残忍的事,说他不得不,还要说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义正言辞地说她是咎由自取,说他的声张正义,他的替天行道,可是这所有想好的台词都作了废,太子要娶她为妃,这一句就像一桶冰水,浇了他个透心凉,他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被她背叛了,被他们戏耍了,他要报复,狠狠地报复这对狗男女,夺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皇位。
哎呀,每一个做了坏事还能理直气壮的人,都有着神一般的逻辑,和大师一般的自我催眠能力,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强烈的自我否定中彻底报废了自己,这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这是个问题,如同把现实活成了梦的一个人,一巴掌狠狠地将他拍醒,他要痛苦地面对现实,如果一味任其沉溺,只能无法自拔。这儿都说了些什么跟什么?嗯,有些乱!捋一捋。
言归正传,当时,天佑对着阿丑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我定会让你们后悔这样对我!”
如果他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定会为这句话汗颜,因为最后后悔的并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