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丑被禁了足,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行动,她不但偷偷翻阅了亦风生前调查的卷宗,而且暗中审视了各宫。
这日,她颠了颠手里刚从御厨房顺来的苹果,寻思:一个女人到底要抓女婴干什么?还抓了那么多?她该不会是为了凑成两桌打麻将吧?这皇宫虽说大吧,可是人多嘴杂的,这些个女娃娃就算一个哭一声,也不会不被人发现吧?可是怎么会一点线索也没有?难道这些孩子都以已经……?阿丑想到这里,夸张地打了个寒噤,这么残忍 的事!可是她又为何劳师动众地把婴孩掠回宫中?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因为她没有办法离开这宫廷?烦人!真是的!干嘛偏偏要冒充黑观音的名号?讨厌鬼!话说,自己一个人真的能对付得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妖女?
她烦乱地抓抓脑门,狠狠地啃一口苹果:“大不了,我就一把……掀开我的面具,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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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娇娇如水的月光,像长长的礼服裙摆,被轻轻地拖拽着滑过阿丑的窗棂。
她倚着雕花的小窗。
自从那个雨夜,他再也不曾出现过,月色却还是这般恼人的明媚。
三更天了,她轻轻关上窗户。
突然,窗外隐隐地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她警觉地侧耳细听,却没了声响,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她迅速拉开房门。
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立刻出手拦住了她。
婴儿的啼哭声又再次响起,阿丑听的真切。
“你们听到了吗?”她问。
一个侍卫道:“宫中时有野猫出没,姑娘,无须担心,请回房,殿下出宫前,特意叮嘱禁止姑娘踏出房间半步。”
阿丑撅噘嘴,却乖乖滴转身,随便关上房门,闩上门闩,然后三步两步窜上了床,放下了厚厚的帷幔,动作灵巧地攀着床柱,揭开屋顶那六片瓦片,轻车熟路地上了屋顶。
月亮真的太tmd亮了。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各宫殿投下的深深浅浅的影子,泛着月光的瓦片上清晰地印上了她的影子,这样的月色的确不适合夜行,被发现了的确是有些麻烦。她有些犹豫,或许只是只野猫也说不定?
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她猫着身子,辨认一下声音的方向,顾不得那么多了,万一真是婴儿呢?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呀!她提一口气,追了过去。
一路上,她小心地隐身在一处又一处阴暗的影子里,像一只夜晚出来觅食的小鼠,时而侧耳,时而驻足。
当月亮不小心走进白莲花般的云朵围成的陷阱里时,她追到了一处废弃的宫苑,这里是早年间安置生病嬷嬷的地方,后来传闻有鬼魂飘荡,闹得人心惶惶,于是被封了。
阿丑一声不吭地蹲伏在矮墙上,朝院里望。
杂草丛生的院子安静极了。
窗棂上不知是哪一年糊上的白色窗纸,早已破败不堪,夜风一吹,有几处像坟茔里飘忽的招魂幡,呼啦啦地响,声音阴森。
不对!透过这破败的窗户,西厢房里竟有微弱的烛光闪现。
里面有人。
阿丑一踮脚,飘飘地落了地,绕过墙角的砖砾,顺着墙根的阴影,慢慢地靠近西厢房。
不可轻举妄动,知己知彼才是上策。
婴儿又开始哭了,声音虽然还是闷闷地,却明显凄厉了许多。
阿丑偷偷朝窗口探过头去。
突然,明晃晃的剑锋从窗口刺将出来,直指阿丑的眼睛,动作迅猛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