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他们有没有为难你?”阿丑心急火燎地跑来见鱼儿。
鱼儿瞅着阿丑,居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阿丑二话没说,红了一双眼,捏着拳头,转身就往外走,她如此受制于人无非就是为了鱼儿安宁,今个,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怎个?那就来个鱼死网破!
鱼儿被阿丑迅猛窜起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几个月不见,小姐的火气又见涨了,虽说鱼儿已经习惯小姐从离开尼姑庵毫无预兆的就性情大变,开朗活泼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沉默寡言的模样,可是如今这说拼命说杀人的怒火,却还是吓着了鱼儿。
“小姐,”鱼儿忙拽住了阿丑的袖子,“我很好,真的很好,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他们没欺负你?”
“没有,真的没有。”鱼儿急的直摆手。
“没有,你哭个屁呀!”阿丑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
“小姐,都怪我。要是我早知道他们拿我来威胁你,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受他们的威胁的。”鱼儿的泪水一串串地滴落。
“别哭了。”阿丑抹了一把鱼儿的泪花,安慰道,“也不全是因为你,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黑观音。”
鱼儿一惊,止了泪水:“小姐,你……”
“鱼儿,你真的以为这个世上能有多少好人来救济我们?还不得靠我们自己?这些年下来我专取不义之财,虽说也抓住了做官之人的把柄,他们还不敢轻易动我,况且他们想查出我的身份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日,他们会找到我,到时我们为了活命就得浪迹天涯。正好,阴宗教找到了我,要挟我入教,并交代我入宫做他们的棋子,起先我并不明白,他们为何独独选中了我,后来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丑,在太子妃善妒的眼里便成了通行证,这对我们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我成为了太子的心腹,不但可以洗白我的过往,而且我们的生活也就有了着落。”
“小姐,你不怕吗?”
“怕?怕有用吗?我们怕了多少年?可结果又是什么?”
“小姐……”
“你别怕,有我在。我就不信,我们就命该如此。”阿丑眯了眼睛,握了拳。
“可是小姐,如果他们让你害死太子,那你不就很危险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只是让我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要害太子的意思。”
“真的?小姐……你可不能为了让我安心,糊弄我呀!”
“我怎么可能糊弄你?再说,你那么精明,我也糊弄不了呀!”
“那太子他相信你吗?你安全吗?”
“当然,我是谁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送我玉佩的那个人吗?你猜怎么着?“阿丑卖起了关子。
“小姐,你找到他了?”鱼儿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就是太子。”阿丑捡到宝贝样的表情。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真的?!”鱼儿拍起了手,“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就放心了,他那么
好,一定不会为难你!”
“傻丫头,”阿丑给了鱼儿一个轻轻的脑瓜崩,嬉笑道,“原来你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能力,倒是挺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我白疼了你怎么多年!“
“小姐,”鱼儿义正言辞地反驳,“你就有天大的本事,我也是会担心你的。”
“嘴上是抹了蜜了吗?这么甜,来……我尝尝……”阿丑调笑着上下其手地挠起了鱼儿的痒痒。
“小姐……”鱼儿连忙躲开,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小姐,我为你绣了一个面罩,原来的那个木头面具,一定不舒服吧?换上这个布做的会不会好些?”说着她动手掀掉了阿丑的木面具。
“咣当”一声,鱼儿手里的面具落了地,砸到了阿丑的脚背,鱼儿却惊得张大了嘴。
“怎么了吗?”阿丑摆摆手,“被我的美貌吓着了吗?唉,丫头,你能再夸张一点吗?你是有多久没看见我这张脸了?还给我装!”
“不是……小姐……小姐。”鱼儿结结巴巴地说着猛地搓起来眼睛,然后直接无视阿丑频频送出的白眼球,转身拿来了一面铜镜,举到了阿丑的眼前,“看呀!快看!”
阿丑无可奈何地往里面一瞅:“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这个是谁?”
“小姐,小姐,你脸上的胎记不见了。”
“这是我的脸?”阿丑把铜镜翻过了瞅瞅,又返回来看看,半天,才傻傻地问,“怎么会这样?”
“是呀!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不见的?还有,小姐,你眉心那红色的心形花瓣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年能照一次镜子就不错了!”
“小姐,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的事?那个……小姐,你发怒时,会什么都不知道,胎记也会跟着不见,等你恢复了神志,胎记就又回来了,我一直没敢和你说,你最近又发怒了?”
“没有呀!”阿丑有些急了。
“小姐,”鱼儿突然“噗呲”一声笑了,“我们都傻了吧!这是好事呀!我的小姐变成大美人了!这还不算好事?谁要去管它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老天爷见怜,为你收了那道该死的胎记,还特意赐给了你怎么美丽的眉心花瓣,真的好美,小姐……真好……你再也不用……”鱼儿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小姐的命就不会那么苦了吧。
“你个丫头,莫非是我变漂亮了,你羡慕嫉妒恨吗?哭个啥劲?”
“小姐,我怎么会?”
“好了,丫头,我要回去了,都被抓出来两天了,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阿丑说着戴上了鱼儿亲手绣的面纱,今个发生的事太诡异,她要好好寻思一下才行。
“小姐,你怎么还戴面具呀!”
“我不戴,估计连宫门都进不去。”她轻轻地拥抱了一下鱼儿,走出了房门。
鱼儿看着小姐的身影,心里隐隐的浮起不安,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就是那么轻飘飘地浮动着,不着天不着地的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