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了？”钮钴克察沉吟了一下。倩如毕竟是他的二房。他也不想她有事，何况和海珍结仇也是因为保护女儿。如果能花一笔钱和吴捕头私下解决，他当然也愿意。
懂事的淑芳也赶紧跪了下来，对着钮钴克察哭喊道：“爹啊，您不能让我娘死啊。您是娘的相公，是一家之主，您得帮娘脱罪啊。爹。”
拉拉纳兰一看钮钴克察的表情，知道他有心私了，赶紧插到倩如母女和钮钴克察的面前道：“不行啊。老爷，吴捕头本来就是官府的人，他现在是死了老婆，不是一般的人，岂肯与你私了，他若既收钱又不肯私了，那你出钱就是肉包子打狗啊。”
钮钴为当然不同意私了，立刻同他母亲一道劝钮钴克察道：“是啊，爹，这事千万不能做。您想想死的可是吴捕头他的老婆，就算他同意私了，那他开口绝对是天文数字，那是要咱钮钴家倾家荡产的啊。”
淑芳怕钮钴克察听从大娘母子的话，一下子将钮钴克察的脚给抱住了。眼泪汪汪地仰着头看着钮钴克察道：“爹啊，就是花再多的钱也要救娘啊。再多的钱也抵不上娘一条命啊，爹啊。”她哭得伤心欲决。令旁观的人无不动容。只有钮钴为母子咬牙切齿，若不是知道钮钴克祭非常疼爱这个宝贝女儿，他们恨不得一脚把淑芳踹到一边去。
“起来，倩如。淑芳你们快起来。”钮钴克察赶紧把倩如和淑芳拉了起来，三个人抱头痛哭。
正在哭闹之间，一大群身着衙门的人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还没有报案官府的人就来到这里，还来得这么快！
为首的官差身着官服，他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脸的凶相。一双三角眼中闪着阴险冷酷的目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吴忠义，吴捕头”。钮钴克察认出了为首的官差。身子打了个哆嗦。
他也是热河县城的名人之一。所以凡本地官府有点脸面的人物，他们都互相认识。
一听说是吴捕头来了。倩如更是胆颤心惊。赶紧拉着淑芳往钮钴克察的后面躲。
“啊，我的娘子，我的娘子啊！”这时吴捕头也看到了吊在大门上的死者，登时狂叫了起来。一口气冲到了尸体的面前。双手扬在空中。双眼圆瞪。难以置信地望着尸体。
“快快快，快把嫂子的尸体解下来。”他的一个得力跟班替他说了话。那一群手下便立刻七手八脚地将海珍的尸体解了下来。
“吴捕头，吴捕头。”钮钴克察主动地和吴捕头打招呼。但吴忠义没有理睬他，只是傻呆呆地盯着被解下来的尸体。
”嫂子早没气了，捕头！”一个捕快检查了海珍的尸体之后，赶紧向吴捕头报告。
”啊，娘子，你怎么就走了呢？啊，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人可怎么活啊，哎呦我的娘子啊。”吴捕头拍着海珍的尸体嚎叫起来。
一直再没有说话的周爱莲注意到这吴捕头虽然脸带忧伤，但这忧伤之情却明显是装出来的。虽然嚎叫得似乎很悲切，但别说眼泪，就是眼角都没有打湿。
那帮捕快，看到自己的头儿伤心的样子，都纷纷地劝慰他：“人死不能复生。捕头你别这么伤心了。”
“是啊捕头你节哀顺便。赶紧处理后事吧。”
在捕快的劝慰声中，钮钴克察又壮起胆子叫唤吴忠义：“吴捕头节哀顺变，你娘子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也很难过-----”
话还没有说完，吴忠义似忽然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角是才发现了钮钴克察，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哦钮钴老爷。”他以手指向钮钴克察一点：“我的娘子为什么会在你家大门口上吊死了。我明白了，是你们，绝对是你们钮钴家的人害死了我娘子。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他杀气腾腾，哗地亮出了腰间的铁链。怒吼道：“来人啊，快把他们钮钴府的人一个个地都给我抓起来。”
”是。”一班捕快异口同声地应答了一声，全都亮出了公门武器，气势汹汹地向钮钴家的人逼了过来。
“喂喂喂。”钮钴克察毕竟是一家之长，在紧要关头当然要挺身而出：“吴捕头，你可不能冤枉人啊。你家娘子是自己吊死在这里的，她的死可跟我们钮钴家没关系呀。”
“什么？跟你们钮钴家没关系？没关系她会无缘无故地在你们家上吊，钮钴老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家娘子与你家二夫人前几天在街上吵了一架，还打了起来，不然为什么我一发现我娘子不见了，就跑到你家里来找人。我家娘子一定是那天受了委屈，一直含恨在心，所以才选择在你家上吊，这等于是你家的人逼死了我家娘子！还有啊。”吴捕头说得噬沫横飞：“还有一种可能，我娘子对前几天的事还耿耿于怀，所以跑到你们家来要说法，结果你们一起害死了他，然后伪装上吊现场。所以钮钴老爷，不仅你的二夫人，你们钮钴家所有的人都要到县衙门去接受调查。如果是后面一种情形。那后果就更严重，那就不用我说了，你们一家人都得给我娘子陪葬！”
“官爷官爷，你的娘子绝对是自杀的，我们钮钴家绝不会为了维护倩如那个贱人而害死你家夫人，你们要抵命就找她，可不要扯上我们钮钴家别的人啊。”吴忠议话音一落，拉拉纳兰立刻发声同倩如搁清关系：“她与您夫人争吵的事，我们是真地是一无所知。您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别的人您就别带到衙门了，您看行不行。”
吴捕头这时也不悲伤了，一歪脑袋道：“你这老婆子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说不带别人就不带别的人了？切，来人，全部都跟我带回去。细细审问。一个都不许放过。”
捕快们全都再次应了一声，冲了过来。见人就给套上锁链，钮钴克察府门前是慌乱和哭喊成一片。
“等等。”钮钴克察看这情景，知道想不私了都不行了，只好低声下气道：“吴捕头，您看您娘子这脖子上的黑印，这伸出来的舌头，这鼓出来的眼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确实是上吊的。您就是真地把我钮钴家所有的人都带回去调查，结果还是一个上吊自杀。不过事情因我二夫人而起。我身为他的相公，也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总之死者已矣，我和你吴捕头又不是不认识。酒桌上也碰到过几次，还彼此敬过酒，对吧。吴捕头，我看不如此事就私了算了。”
吴忠义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手下继续抓人。点头道：“钮钴老爷这话也不无道理。我吴忠义也不是胡搅蛮缠不通情理之人，你就说怎么个私了法？你钮钴老爷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只要条件适当，我也就不公事公办。反正死的是我自己的老婆。如果真能私了，就是县官大人那里，我自可以有一番合理的言辞。不致于让县官大人说我公私不分。”
钮钴克察低声下气道：”这么吧，吴捕头，我愿意出两千两银子给你，当是对你失妻的补偿，然后尊夫人的后事全由我们钮钴家出钱出力出人，你看如何？”
“切。”吴忠义一脸鄙夷之色：“才两千两银子？你钮钴家财大气粗，拔根毛都不止两千两。你这是在打我堂堂县捕头的脸啦。算了，来人，还是给我抓人。”
这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捕快又准备动手捉人。
看到眼前这一幕，周爱莲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多，在其他人不断惊慌地后退之际，她反而走上前来，靠近了海珍的尸体。细细地观察着她身上的每一处。
钮钴克察无可奈何道：“那吴捕头说要多少钱，才肯私了。你开个价吧。”
吴捕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然后伸出左手：“呐，一巴掌，五千两。”
钮钴克察大惊：“五千两。”这个数字实在超出了他的底线，
吴捕头脸一板道：“五千两，而且不是银子，是黄金！”
钮钴克察面无人色：”五千两黄，黄，黄金！？”
吴捕头斜眼瞥他道：“是啊，你给还是不给，别怪我没提醒你，真把你钮钴家的人带到县衙门去了，即使我娘子是是上吊而不是被你们杀死的，但我想要你们承认是你们杀了她的我可以有一万个办法。到时候你就是想出一万两黄金恐怕都不够了。”
这话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不过这也是实话，到了县衙门只要他用重刑逼供，钮钴府中肯定有一大批人会屈打成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钮钴克察只好苦着脸道：“吴捕头看在我们有点交情的份上，还是少要一点吧。五千两黄金数目实在是过于巨大，我们钮钴家纵然略有薄财。但一下子哪里拿得出这么多。就是把房产田地都卖了也没有五千两黄金啊。”(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