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主上座,聚会继续进行!”陆妄天起身说着,将王闲让到了教主的交椅上。
王闲也不推辞,一挥下摆,潇潇洒洒的坐在了交椅上,双臂自然而然的放在扶手上,目光扫视众人,并不主动说话。
就在王闲坐上交椅的那一刻,众人突然有一种感觉,王闲的身影似乎变得十分高大,与那把交椅竟是如此的契合,仿佛那交椅就应该有王闲来坐,尽管他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交椅上有了人,底下的教众也感觉有了主心骨,心里舒服了很多,来自一个小孩的安全感?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这是什么可笑的事情,因为坐在那里的王闲的确能给人这种感觉。
“刚才你们说到哪儿了?”王闲问道。
“回禀教主,方才属下宣读了功过簿,赏善已毕,正值罚过,绿柳堂堂主秦之由,勾结蒙狗,残杀同族、迫害教众,其罪当诛,但是秦堂主亲人全被蒙狗控制,说起来也是身不由己,所以还未下定论。
白莲堂堂主韩正,五年来,无所作为,碌碌平庸,愧对堂主之位,并且公然质疑本教权威,提出要主动退出本教,这两件事,还请教主您定夺。”文鹤翎解释道。
“秦堂主何在?”王闲问道。
“属下绿柳堂堂主秦之由,参见教主。”秦之由跪倒在地回禀道。
“秦堂主不必多礼,起来吧,教规再大,大不过人情,为了保全自己的亲人,牺牲一些不相干的、不重要的人,我认为秦堂主所作所为并没有错,毕竟,你我都不是圣人,说不得那些舍己为人的话。”王闲缓缓说道。
“这……教主当真这样认为?”秦之由激动的问道。
“当然,说起来,秦堂主乃是本教的堂主,本教却对秦堂主亲人被挟制一事无所作为,是本教对不住秦堂主,秦堂主,你受委屈了。”王闲道。
“教主……教主圣明!教主圣明!属下多谢教主谅解,多谢教主!”王闲一番话下来,已经将秦之由感动的几yu垂泪,总算听了句人话啊。
“秦堂主亲人被蒙狗挟制,可有把握救出?”王闲问道。
“有!教主,多年来,属下已经摸清了蒙狗扣押属下亲人的大营,只是人手不足,布置未妥,因此人气吞声,不敢动手,只要给属下足够的人手,属下就有把握!”秦之由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本次聚会之后,我会亲自出手,随秦堂主一起救出秦堂主的亲人,堂堂正正与蒙狗一战,秦堂主可愿意?”王闲道。
“愿意,属下愿意啊!不需教主亲自动手,只要能给属下加派一些人手,属下就敢和蒙狗拼上一拼,定要杀他个血流成河,为亲人讨回公道!”秦之由双拳紧握,振声说道。
“怎么,秦堂主是怕我本事太差,会拖累了秦堂主,还是怕我没有魄力,不敢随秦堂主奋力一战?”王闲身子前倾,问道。
“属下不敢,教主刀法神妙,有目共睹,处事公正,魄力非凡,属下只是不敢因为个人的事情劳烦教主!”秦之由诚声道。
“你既然称我一声教主,我自然要为你做主,如果连教众兄弟的亲人都保全不了,我还做什么教主,此事就这么说定,秦堂主,你且耐心等一等,聚会一毕,即刻出发。”王闲一锤定音。
“多谢教主,多谢教主。”秦之由高兴极了,晕晕乎乎的回到座椅上,已经在计划营救行动了。
“白莲堂?白莲?好熟悉的名字,姓韩么?原来如此。”王闲心中略作思量,有了底,这才问道:“白莲堂堂主韩正何在?”
“属下在!”韩正听了王闲和秦之由的对话,觉得这个从天而降的小教主似乎有几分意思。
“韩山童是你什么人?”王闲问道。
“嗯?”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将韩正问的一愣,自己设想了一万种对话,结果想了个寂寞,实在没想到第一句竟然是个这!
“童儿正是犬子。教主何以问起犬子?”韩正问道。
“原来是韩堂主的儿子,韩堂主可生了个好儿子啊,不知山童兄弟今年多大了?”说起来,韩山童作为历史上第一个正是举起反元大旗的农民起义领袖,也算是条汉子了,不过书上对韩山童的介绍都是卒于1351年,生年却是不详,如今见了他爹,当然要好好问问。
“回禀教主,犬子出生于1320年,今年刚好十五岁。”韩正据实答道。
今年15岁了?还要比我和朱元璋大几岁。王闲心中明了:“回去代我向韩兄弟问好,告诉他,我叫王闲,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王闲道。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上来不聊老子的事,先说老子的儿子,老子的儿子当民工当得好好的,你怎么就知道了?韩正无语,嘴上只是一味应和敷衍。
王闲当然看得出韩正的态度,撇了撇嘴:“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至于当不当回事,那是你们父子自己的事,下次见面,让韩山童小心点儿!”王闲说了一句严重的话。
韩正更懵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小心个毛线啊,丝毫不以为然。
“至于韩堂主所提的退出本教一事,准!”王闲挥手道。
啥?
韩正愣了,在场的人都愣了,准是个啥意思?
“教主大人什么意思?属下有些不明白。”韩正问道。
“这都听不明白,准!就是你可以退出本教,自己爱干嘛干嘛去了,本教不会干涉你的人生自由,回去好好教育韩山童兄弟去吧,多给他看点兵书,比啥都强!”王闲道。
“真的可以退出?教主不要说笑啊。”韩正不确定的问道。
“你还要我说几遍?你!韩正!随时可以退出本教,有愿意跟你走的,也可以走,本教绝不阻拦。”王闲沉声道。
“好!教主英明!教主英明!哈哈,教主英明啊!”韩正哈哈大笑,越看王闲越顺眼了。
“教主,不可啊,教规重重,怎能开此歪风?”文鹤翎阻止道。
“现在我是教主,我说可以退,就可以退,文长老不必多言。韩堂主也平身吧,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王闲打断了文鹤翎的话,说道。
“不不不,请教主恩准属下参加完本次聚会再退出本教。”韩正实在想看看王闲还能折腾出点啥来。
“一切随你,退下吧,文长老,处理完了罚过之时,是不是该推选下一任教主了?我终归只是个代理教主,还是尽快按照教众规矩,重新选定教主定夺大事吧。”王闲看向文鹤翎道。
“这……这……”文鹤翎yu言又止。
“怎么?还有难言之隐?老张的儿子还没出生,看看文长老和陆长老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后人,我这就将潜龙戒传给他,不就行了。”王闲道。
“教主有所不知啊,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文兄中年丧妻,至今未娶,所以并无后人,属下家中三代单传,儿子儿媳又死于动乱,如今只留下一个一个六岁大的幼女,由属下躬亲抚养,实在是无法胜任教主之位,原本还想着张教主能够连选连任,缓上一缓的。”陆妄天讲出了实情,这正是潜龙教两位长老心中的痛处,讲完之后,陆妄天和文鹤翎两张老脸都是复杂不已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没有接班人,这可是个大问题,可真是难办了,要不,二位长老当益壮,再支撑几年?”王闲看向陆妄天、文鹤翎二人。
“教主说笑了,这可万万使不得,与教规不符,十年前,我二人都张教主继任心服口服,发下宏愿,要终生尽力辅佐,我二人和张教主是一代人,教主之位只能代代相传,不能在同代之间罔替的。”文鹤翎急忙摆手道。
“还有这规矩?这不是自断后路吗?”王闲无语。
“其实教主实在是人在事中迷啊,我和文兄虽然没有合适的后人,可老天这不是已经为我们派来了一位教主嘛,依属下看,教主就是最佳人选啊!”陆妄天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最想说的话了,一定要把王闲留住。
“什么?陆长老,你搞搞清楚啊,我就是个代理教主,我对做教主可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你们一群大人在这里,让我一个小孩做教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不行不行。”王闲连忙拒绝。
“教主,其实陆兄所言的确有理,眼下没有比教主您可合适的人选了,教主虽然年幼,却是气度非凡,处世公允,且又是张教主的传人,继承潜龙戒,正是上天不绝本教啊,就请教主您应允了吧!”文鹤翎也赞成道。
“让教主当教主啊?我看行!如果教主真能继续当教主,我韩某人,就不走了!甩开膀子还跟着教主干!”韩正跳出来表示支持。
“韩堂主说的是,教主虽小,却能服众,秦某也甘愿辅佐教主,就请教主万万别再推辞了吧。”秦之由出言附和。
两位长老、两位堂主,一不小心,王闲已经完全满足继任教主的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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