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探案组的全员正在吃着高姨的早餐时,杨浩文已经是如鱼得水般自然,对着高姨也不再是羞怯忸怩,高姨笑眯眯地说:“小杨今天好像状态很好啊。”
杨浩文挠挠头笑着说:“前两天病了,幸亏大家的照顾,现在已经好了。”
一旁的常老头也是笑了笑:“年轻人,有的是将来,有什么好担心的。身上的包袱轻一点,你才可能跑得更快。”
“谢谢常老!”杨浩文说着,倒是惹得王隼目瞬间觉得杨浩文眼力劲不错。
欢乐的早餐时间到此就结束了,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了不少停车声,接着是口号,还有犬吠的声音,所有人一起走到门外,发现是刘百川带着专案组,鉴识科还有警犬已经到了。因为昨晚的重大发现,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发生了变化,来要进一步侦查邓秀芝的死,但是这个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是被害现场却指不定会不会被嫌犯打扫干净。所以今天的任务重点放在了搜青螺山正停工中的风景区。
王隼目铺开了一张很大的地图和李安国趴在警车的引擎盖上商量着搜索区域和范围,杨皓文好奇地探了个脑袋看了看地图上被马克笔画出来的路线。就这个范围来看,大家全天加班加点,也得四天才能完成,整个景区一共规划了七个分支路线,每个路线上将近两到三个景点,算下来一共十八个,就算每天走完两条分支,那也得三天半。
刘百川倒是没有太大意见,领导说干那就干呗。但是王隼目却很不满意,假设嫌犯只用了一个景点作为藏匿被害者的地方,那么剩下的十七个景点,全是做白功,太浪费人力了。杨浩文看着王隼目紧皱的眉头:“组长你怎么啦?”
王隼目举起手,敲了敲地图:"我们得想办法缩小范围。"
郑克听到走了过来,拿出一条巧克力棒,撕开便狼吞虎咽起来,杨浩文笑道:“你吃那么快干嘛?又没人抢你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条巧克力棒被吃完了以后,他就开始出主意了:"我们领着他们从张兰香家附近搜起,刚抛尸两天,又没有下过雨,如果真是走张兰香家方向上的路进出,警犬一定还能嗅出张兰香的味道。"
王隼目听完点点头:"这主意出得有老夫的风范。"
九点半,整个队伍开始进行出发前最后一次清点装备。点清人数是每队12个警察,3条警犬,一共两队。每人除了自己的配枪和子弹,还带了瓶装水,速食面包和最重要的对讲机,鉴证科的鉴识官则在原地待命,如果有了发现,在从这里前往现场。接着,浩荡的队伍就往青螺山里开了进去,你可以听到犬吠声,对讲机的嘈杂声,人的对话声在山里回响,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找出那个藏匿罪恶的地方。
在张兰香家院子外,带领警犬的警察,拿了一件从张兰香身上取下来的衣物给警犬当样本,好让警犬们寻找到张兰香的味道,她在这个村镇留下的最后一丝气味,只能靠这些嗅觉比人类灵敏一百倍的生物从草木间来分辨,六条警犬在院子外分别挑了六个不同的方向开始寻找。
探案组的人都很紧张,他们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神佛能给这薄命女子一些庇佑,让案子早日水落石出。赵雅美握紧了拳头,其实同为女人,她比这几个男人,更惋惜这些早逝的芳魂。郑克则在一旁紧张得不停地吃薯片,发出呱吱呱吱的声音。王隼目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个夹着他全家福照片的钱包,而杨浩文则用手紧紧抓住挂在胸前的护身符。
突然一声犬吠传来,揪紧了所有人的心,有人大声喊道:“有了有了,这里这里。”
一条棕黑色的狼狗,在院子后方找到了一些线索,正在不停的吠叫,想指引大家前进。第一道关卡算是顺利通过了,队伍有一次向前进发了,有了六条警犬引路,速度就非常快了。
王隼目拿出导游图,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可以通往第五岔路口上的仙人洞景点和第六岔路口上的龙宫桥。不难猜,既然有个景点是有一个洞字,就已经可以表明嫌犯的想法了,溶洞嘛,必定是个最好的拘禁场所。
溶洞的洞口,开在了一个陡峭的斜坡上,警犬到了这里就上不去了,连人都要手脚并用才能够勉强爬上去,姿态也是极狼狈的。溶洞还没有开始修缮,洞口被很多杂草掩盖着。
“王组长,这种地上蛇虫鼠蚁很多,你们确定是这里吗?”刘百川有些犹豫地看着黑漆漆的洞口。
王隼目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进去看看你能确定吗?要不你们在门口守着,我们进去。”话说完,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领着组里的三个人,打开手电就钻了进去。
“别啊,王组长,我们没有不进去的意思。。。。。。”刘百川的声音传来,接着就开始有警察跟在组里的三个人后头也进到洞里。
其实刘百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傻子都知道,如果没有向导或者相应的设备,在溶洞里乱窜迷路了,可能会是致命的。
杨皓文看着一脸阴郁的王隼目,安慰道:"组长,不要动气,至少我们知道犯罪现场就在这个溶洞里,万一走岔了出不来该怎么办?"
郑克淡定地说:“我们每次走岔到,就留两个警察站在岔道口等我们就可以了,反正我们人多,大概有24个警察,这样不仅安全,溶洞里也比较有光亮。”
即便如此,溶洞内部还是太大了,虽然有手电的光亮,反倒是黑暗的地方更显得诡异,人的的视觉在这里,非常不灵便,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狗的鼻子,所有人只能乖乖地跟在警犬的后面。赵雅美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头,石头“卟嘚卟嘚”的就蹦进了旁边的黑暗里,每个在前方的洞口,都像是张着嘴巴的巨兽,你用不知道走进那一跳,说不定就掉进了巨兽的肚子里。杨浩文感觉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胳膊,望过去,竟是赵雅美悄悄握住了自己的手臂,脸上带着一些惊慌和恐惧。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氛围总是令她有些紧张,杨浩文不禁想到了那天在庭院长廊里,满天星光下,她的笑容和安慰,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性的对她笑了笑。杨浩文的这个举动反倒令赵雅美察觉到了自己不禁意地举动,立马变得有些尴尬和犹豫,瞬间又将手收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杨浩文只当是姑娘家的羞涩,并没有感到什么,注意力又回到了行进的队伍里。
大概过了三个岔路口,杨浩文在心里默默背着:“二选左,三选中间,二选右。”就这样经过了三个路口,留下了六名守岔路口的警察之后,警犬的吠叫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接着就是几只利齿动物落荒而逃的吱吱声,王隼目他们立马赶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团被抛弃在岩壁附近的衣物被找了出来,积聚了一个星期的汗水泪水或许还有排泄物,这团衣物的味道,只要站在近处谁都可以闻得到,衣物的边上还有一些大号的透明胶带,绳子之类的东西。
刘百川小声问着王隼目:“王组长,要不要把鉴证科的人叫进来了。”
王隼目严肃的拿着手电,朝洞里又找了找,在这团证物不远的附近,又发现了相同的透明胶带和绳子,王隼目朝着李安国点了点头。接着李安国就吩咐了随队的几个警察去把鉴证科和带了一些洞穴勘探设备给弄进来。
按照标准规则来说,在凶案现场,凡是死者接触过的东西,都是不能在标号拍照取景前移动的,只要是破坏了这个顺序,此项证物的司法公正性将会受到质疑,所以王隼目严重警告了众人,在鉴证科的同事把照片拍完之前,都不能移动,只能拿眼睛看。
杨浩文无奈,只好用手电四处照照,看看这个洞的样子。这个用来藏匿被害者的溶洞,大概一间教室的大小,但是洞顶不高,成年男子举起手就可以摸到洞顶,所以在里面行走,有一种压迫感。
在这种压抑的黑暗里,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那些残留着的,被害人的尖叫和求救声,这些声音被岩石无情的反弹回来,在山洞里回响,也许,根本就不需要等到被杀害,她们就已经崩溃了,即使活着离开,这种创伤都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