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几人,萧延晖虽家世不低却身有残疾,否则他也不会同意萧家来人甄选驸马。余下的几人,颜家素来是他的肱骨之臣,奚和议与卢冲也是自己一派,南门离与嵇远山寒门出身依附清流,余下魏盛私下与萧成璋来往甚密,但他使些小手段必定不会选中魏润儒。
他偏头朝孙道常点点头,内侍便撤下了倾城面前的屏风。
能见公主凤颜,这本身就是一种恩宠。众人在惊鸿一瞥后,纷纷遵礼地垂下头,等待公主的亲选。
公主去年及笄时,容卿便开始操办她的凤台择婿,但消息一传出便引得京中人心大乱。为了京中的稳定,他也不得已暂搁了择婿。但今年却是不同,形势所逼他不得不下定决心要为倾城选出一名合适的夫婿来。
容卿大费周章,落在倾城的眼里却不过是一场百无聊赖的宴事而已。她百般不愿地起身,慢慢地度步到众人的身前,左瞅右瞧。
“这样看着都差不多。”她转了一圈回到容卿的面前,撒娇道:“不如让这些人扮个什么来给儿臣瞧瞧,若是能逗笑儿臣,儿臣便选他。”
容卿听她这般儿戏之言,微微地皱眉,轻声呵斥道:“倾城休得胡闹。”
“父皇,您就依了儿臣吧。”倾城摇着他的右手,丝毫没有退意。
容卿眉头微挑,目光落在倾城肖似她母亲的面容上,记忆有些游离。他仿佛看见,许多年前的小丫头也是这么摇着他的手,闹着要留在他的身边。
“殿下是选夫婿,而不是选西市里的杂耍艺人!我等饱读诗书,为的是有朝一日报效国家而不是沦落为杂耍艺人!还请殿下自重!”一人朗朗出声,站出列来怒视倾城。
还真有好玩的。
倾城放开容卿的手,转过身直视于他,见他不过二十模样,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名读书人。
“你说得很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原以为会惹怒倾城,没料到她却这般和颜悦色,心中暗暗大悦,拱手行礼道:“下臣文林郎南门离。”
“南门离?”倾城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向容卿大声说道:“父皇,儿臣就选定他了。”
“他?”容卿面色不改,心中却翻转了千万的算计。
“下臣叩谢公主,叩谢陛下。”南门离听倾城这般说,想着这位公主也不是难相与之人,而自己能娶到她也不必再忧心日后前程。他跪谢在地,向容卿磕头谢恩。
“哈哈。”倾城见他的模样,忽然捂住大笑起来:“你以为你假仁假义地说一通就能忽悠到本公主了吗?”
南门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只见她笑颜如花地继续说道:“本公主最讨厌你这种虚伪至极之人,明明心中不屑,为了日后的前程还是愿意伏低做小,卑躬屈膝。还说什么饱读诗书,报效国家?你若真有那份心思,为何要攀本公主这条捷径?”
南门离文采斐然,素来自视甚高,何曾被人当面如此作弄侮辱,当即脸上一红,怒睁双目瞪视于她。
“下臣今日亲眼见过公主,才明白民间童谣并非虚构。公主容颜虽美,却心如蛇蝎,蠢钝如猪!”
“你!”倾城听他提及民间的那首童谣,心中怒火大盛,雷光电闪间便从一旁的宫卫军身上拔出长剑,朝南门离直直地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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