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与白氏相谈甚欢,半响之后白氏才发现颜之闵早已不见踪影。她并未表露分毫,依旧和倾城品着茶水。
这样的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坐看云卷云舒,实际上是倾城心驰神往的一种生活,可以远离宫廷里那些阴暗的争斗。不过,有过这么一次她也算圆了自己的平生夙愿。
天色渐晚,霞光已经隐约从天空的那一边慢慢渲染开来,将湛蓝的天空度成金红色的绚烂。
白氏眼角余光看着悄然回来的颜之闵,这才缓缓地起身向倾城说:“时辰有些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再晚了这山路就更难走了。”
倾城朝她点点头,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下山的路。自从懿德皇后逝世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类似母亲温柔的关怀了。无论是柔妃还是霍昭仪,削尖了脑袋往长春殿凑不过是为了讨容卿的欢心,还有提前感受下作为皇后寝宫——栖梧宫的气派而已。她们做着自己的美梦,却要拿她当枕头安睡,还笑着哄她是疼爱她。她不是白痴傻子,一次两次几十次都还看不出她们的别有用心吗?当然白氏也有私心,她是在为她的儿子铺路,可是这又如何呢?总归白氏的出发点是作为一位母亲该有的,而不是像宫里那些人的龌蹉心思。
白氏,将来会成为她的婆婆,她想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她们之间毕竟还有些话题可以聊,将来兴许会相处得十分融洽也说不一定。
对于倾城的亲近,白氏微微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她便想明白了,这孩子或许是将她真正地视为长辈了。她拍着倾城的手,说到底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能多给她一分出自真心的疼爱指不定她能变成自己想要的儿媳。
她们二人之间的气氛远比来之前的更为融洽,跟在她们身后的颜之闵却心思恍惚,若不是身后的仆人相扶差点被自己绊倒。
他揉着自己的脚,望着前行崎岖的山路,这样难走的路,那样柔弱又带着病的人会怎么走完呢?
“五少,吴妈帮您揉揉吧。”白氏身边最为得脸的老妇吴林氏走到他的身边,恰好将他眼前的风景挡得严严实实。“五少可千万别落下病根,要是像萧小侯爷那样就生出不少麻烦了,也就成不了长公主的驸马。”
听闻她提及驸马一事,颜之闵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自己挣扎着起身,将吴林氏推开,一瘸一拐地朝前面走着。
若真是像萧小侯爷那般更好,就不必委屈自己去娶不喜欢的长公主。
梨花纷纷飘落,落在院子内的青石板地上,停留在萧延晖的肩上。他坐在院子唯独的一株梨花树下,安静地凝望着远处,若是双腿完好他定会带着倾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个令他们都伤心的地方。
贴身服侍的侍女兰磬提着食盒站在院门处,此时的萧延晖如同一副名家的代表作,是那样的令人喜欢。他家的小侯爷也是相貌英俊,文采斐然,为何今上偏偏看中的是颜家的五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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