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服侍的侍女兰磬提着食盒站在院门处,此时的萧延晖如同一副名家的代表作,是那样的令人喜欢。他家的小侯爷也是相貌英俊,文采斐然,为何今上偏偏看中的是颜家的五公子呢?
“小侯爷,您中午也没用什么,想必有些饿了吧。奴婢特地从厨房取了些点心,您先垫垫肚子。”兰磬将食盒在他身旁的石桌上慢慢打开,茶包糕,金丝饼,五颜六色的光看着都十分有食欲,但萧延晖却无动于衷,他似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也充耳不闻。
这样的他,看得兰磬很是心疼。她蹲在他的轮椅边,仰头望着他:“小侯爷,您这样会很让兰磬心疼的。天下的好女子千千万万,没有永乐长公主,凭您的身份地位再选位名门闺秀也只是小事一桩。”
萧延晖闻言转过头,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却是摇摇头,叹息道:“你不懂的。”是那个人便是那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她代替。
“我不懂?”兰磬忽然站起身,气愤不已地说道:“我哪里不懂了!小侯爷,奴婢知道您对长公主的心意,可长公主呢?她对你又有同样的心思吗?她今日还与颜五少外出赏花,她哪里将您放在过心上?”
“她……与颜之闵外出赏花?”萧延晖被兰磬的这句话打击道,倾城她明明不喜欢颜之闵的,可为什么要和颜之闵一起出赏花呢?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他一直将自己伪装得很完美,是她所依赖的延晖哥哥,他也有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成为她的延晖哥哥,真心地祝福她。可是在听到这些话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酸得要发疯。
他忽然捶打起自己的双腿,都是它们不争气,若是它们争气的话,今日倾城的驸马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颜之闵的。就算容卿不允许,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他不会主动退出连争取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可现实里他就是这般的模样,带不了幸福给倾城,只能远远地观望,远远的守候。
他发疯似的模样将兰磬彻底地吓坏了,她不知所措却又心疼不已,只有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小侯爷您别伤心,大夫说您要放宽心,这样才可以让病情好转。”
“好转?”萧延晖的双眼通红,似悲愤到极点的猛兽:“我还有什么机会?我的双腿残废了整整二十年!还有机会好转吗?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不会的,小侯爷您的双腿一定会好转的。”兰磬护着他的双腿,任凭他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背上。“小侯爷您总有一日会骑着高头大马……”后面的话她却是不曾说出口,那是属于她的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色嫁衣,带着长长的彩礼队伍来迎娶她。
萧延晖的力道渐渐地减弱,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发狂的,他可以对任何人或者事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唯独对关于倾城的总每每都令他失控不已。
落日的余晖照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试图温暖着梨花树下那个浑身满心都冰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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