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李仙宛上前一步，望着湖中的残荷，脸上的笑容未改分毫。“倾城幼时常遭人欺凌，我多有帮衬，因此她十分依赖于我。”
“遭人欺凌？”颜之闵没想到这个遇人就张牙舞爪的长公主竟然曾被人欺凌过，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不过要真是那样倒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画面，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淡淡的笑容。
“外人都道倾城骄纵跋扈，若不是幼年常遭人欺凌，她的性子也变不得这么乖张。”李仙宛叹了口气，看似为倾城辩白道：“她如今的行事总让我担忧，民间的那首童谣……”
她故做停顿，是想让颜之闵想起那首关于倾城的童谣，进而对倾城产生厌恶的心态。然而颜之闵却未能如她所愿，他轻轻地拔弄着柳枝，倒是想起另外的一件事了。
“郡主想必是说笑了吧，天下谁人不知长公主乃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陛下怎么会让她在幼时常遭人欺凌呢？”
“最受宠爱的女儿？”李仙宛轻笑道：“她的确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可她并非陛下的亲生女儿……”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忽然捂住唇不再说下去。
颜之闵刚听到一个开头就见她不愿意再将话题继续下去，可他听见的这句话足以震撼到自己。永乐长公主竟然不是今上的亲生骨肉，可她明明是今上与自己姑母懿仁皇后的爱女，难道是姑母有所失德？且不论姑母身为颜家女儿自幼就恪守礼仪，退一万步来想是姑母的错误，那陛下身为天子不但没有贬斥姑母还将这个女儿视为己出，疼爱有加？可如果李倾城不是今上的女儿，又为何会得到今上的百般疼爱呢？
李仙宛偷偷地观察着颜之闵的脸色变幻，见他脸色有些暗沉，心里暗自得意。她又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我已经说出口，那我就将倾城的身世悉数说与你听吧。但求颜公子听完后便将此事全都遗忘了吧，否则将会祸及己身。”
“郡主请讲。”颜之闵朝她点点头，算是应承了她的话。
“要说宫里谁人能清楚倾城的身世，还真得由我来说，因为它与安王府有关。”李仙宛一边留意着颜之闵一边娓娓道来：“前废帝喜爱美色，当年在我祖父办的一场宴会上看中了献舞的舞姬花如雪，将其纳入宫中。这位花贵妃想必颜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
颜之闵思索片刻，点头说道：“我在宁州出身，但关于花贵妃的传闻也曾听过一二。听说她极擅魅惑之术，将前废帝迷得神魂颠倒。前废帝曾一度想立她为后，因此剜了马皇后的双眼逼马皇后自行退位。”
“确实如此。”李仙宛接过他的话继续说：“要说前废帝的一生毁在花贵妃的身上也不为过。前废帝因花贵妃做下许多的荒唐事，引得朝臣离心，也大失民心。后来宣和政变，今上登基为皇，前废帝被鸠杀在龙乾殿。”
“这一段我也知道。”颜之闵当然知道，当年就是因为前废帝的猜忌才将他的父亲流放宁州，直至今上登基八年后才被召回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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