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瞧瞧自家郡主的神情像是真动了怒,她连忙帮拍着背顺气,委屈地住嘴不再言语。
“让颜公子看笑话了,这婢子平日里被我宠坏了。”李仙宛好半响才咳嗽宛,撑着一个虚弱的笑容向颜之闵说:“本也没什么事情,之前兴平卧病在床未能及时感谢颜公子送来的补品,因此才会数次相邀颜公子。”
“那是下臣唐突了。”颜之闵听她提及先前自己赠送补品到安王府之事,面色稍沉拉开彼此见的距离。他明白不应招惹旁的女子,但听到李仙宛病重的消息他还是忍不住送了补品过去。虽安王府对外都严锁消息,一概宣称李仙宛是染病,然而那日在宫中他分明看见她好端端地出现怎会一转眼间就病入膏肓?这当中必定是有些什么缘由!他不便去探听猜度,想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就已清楚必定是和那位跋扈的长公主脱不了关系,因此这补品有一半是想代替长公主送的。
李仙宛眼角一直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听得他仍旧这般疏离的语气,心中随之一沉。想那日在凤台之上,他的话明明是那般的温和亲切,可如今……
她透过手帕向身侧的暖玉望去,悄然地使了个眼色。
暖玉仍然帮她拍着背,见到她递过来的眼色当即就双眼一红,悄然地念叨起来:“郡主哪里是养病!要不是长公主,郡主哪里也会染上和太子一样的毒。长公主分明就是想让郡主帮太子做试验品,也不想想郡主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放肆!你说什么呢!”李仙宛待她将话都说完了才厉声喝道:“这样的话切勿不要再说,否则你的人头怕是不保!”
暖玉被她呵斥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她的面前小声啜泣。
“颜公子,”李仙宛看看抹着眼泪的暖玉,抬起头撑出一个笑容对颜之闵说:“婢子实在是太放肆了,但是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已有十余年,所以今日之事还请公子代为遮掩。”
“她让你替太子试药?”颜之闵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的心思都沉浸在暖玉方才那番话中不能自拔。他知道李倾城不是个温柔良善的女子,且亲眼见过她随意打杀宫人,但却没有想过她竟然是连亲堂姐都不放过的人。
他那副恍惚的样子,就是将暖玉的话都听进去了的。李仙宛掩住心中的得意,面上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
“颜公子切勿听婢子胡言乱语,我与长公主是堂姐妹,她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她说着又顿了顿,双眼强忍着泪光继续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毕竟太子也是我的堂弟,为他做些事情是应当的。”
李仙宛这番看似解释却十足坐实了倾城的恶行,颜之闵抬眼望着她久久无法说出话。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子,即便是堂堂郡主的身份却还是逃不开倾城那样的欺辱,偏生还要帮倾城解释。他又想起之前在长春殿时李倾城对他说的那一番话,竟是那般的颠倒黑白!要他远离李仙宛,就是因为怕他从李仙宛这里知道实情吗?这样居心恶毒,手段残忍的女子怎么能成为他的妻子呢?
窗外有雨声滴落,一颗一颗地落在光秃秃的柳树枝上,像是发出了些许的响声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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