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华石的痛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没挨几板子他就光荣地晕过去了。
倾城瞄过一眼,便打发人将他送回去休息。刚得知墨玉的回报时,倾城自然是怒气满胸的,但此刻被晚风一吹倒是清醒过来。
“原来驸马想纳的人是华石。”倾城故意放缓声音,憋住心中的笑意道:“权贵家中养一两个这样的小厮倒也无伤大雅,但若是想要给他给个名分却是十分难。”
颜之闵的酒醉在华石被扒到院中挨板子时已经散了不少,华石平日里也不像是那样的人,怎么今日突然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想必那小子又不知道从哪里偷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对于倾城下令责打,他并不想为之求情,这小子素来被他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被教训一二也是活该。他装作仍在酒醉中,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可偏生她却故意地提及这个话题,让他顿时头疼不已。
“公主这话过了。”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拂过,但倾城难得抓住这样的一个机会,岂会让他如愿以偿。其实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李仙宛,那么她的心还是可以稍微地空一空的。她的父皇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她的驸马再纳几名妾室又有何妨呢?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希望能让先前酸疼的心可以停下来。只要不是……李仙宛便好。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癖好。”颜之闵说得义正言辞,虽然他心里也清楚倾城更多的是在打趣,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向和她解释清楚。他并没有看上华石,他与华石之间并没有什么龌蹉的隐情。
那张脸又端了起来,仿佛带了几分颜相的端正态度。
“不是华石的话,那么驸马心里念的人还是堂姐吗?”
她竟又纠缠回这个问题,颜之闵稍微顿了下,却不像白日里与她争吵的那般,而是缓缓地说道:“下臣说过,下臣与兴平郡主是不可能的。下臣也没有再纳妾室的打算。”
“哦?”他说得信誓旦旦,倾城偏头看向他,想从他的眼中找出一丝的谎言,却发现里面澄清一片。“本公主与驸马这桩婚事,驸马也不是情愿的,所以驸马就算再纳几房妾室,只要身家清白,本公主都会亲自为驸马操办的。”
不是为了这片大好河山,她也不会让自己下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甚至对自己还有些厌恶的人。可是命定如此,她与他都翻不过这天去,只能忍耐接受。
“下臣多谢公主的好意,但下臣的确不想……”他忽然抬起头,望着天空里偶尔闪烁的星星,话语声渐渐变小:“不想再牵累其他人,这样的牢笼有我一个人便已足够。”
是的,这是一个牢笼,关住了他,亦关住了她。
倾城不发一语,伸手让墨玉搀扶着起身,步入屋内。屋子里陈设如旧,这段时间钱妈夜夜都在房门外守着,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像老太太所期盼的那般好转,而是通过今日似乎愈加的恶劣了。
窗棂处布置着一方矮榻,那本来是供小憩使用的,但颜之闵住进来之后便将那处当成自己的卧榻。每夜里,他与倾城共处一室,却是她睡她的,他卧他的,两人互不相干。这件事钱妈也知道,可她毕竟是个下人,能做得最僭越之事就是守在房门口,哪里还敢真的押着颜之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