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院
次日早上皇帝老又派人传了早膳过来,这让水凝院的丫头和太监都高兴不已,她们再次认定水如凝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可是水如心心里明白,皇帝老是做给她看的,她想水如凝也明白。所以两姐妹倒无任何喜意,只是淡淡地接受着皇帝老的好意。
按照规定在水如心应该一早就离开了,不过由于楚云祥的仁慈之心,所以水如心可以早膳之后再走。早膳的时候水如心和水如凝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有说有笑,努力不让对方难过。
用过早膳后水如凝牵着水如心的手,送她到永和宫的门口,因为宫规的原因就只能目送水如心离去。
水如心由一名太监引领着准备出宫,她们穿过了畅音阁,来到了御花院,发现有一名女子正等候于此。
“云姑姑,水姑娘已带到”小太监谦卑的说道。
“水姑娘。”说话的是皇太后贴身丫环云莺。
云莺还是一样的简洁大方,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挽飞云斜髻再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洁净无暇的脸庞,没有太多的修饰,只是朱唇只点口脂,整个人清爽无比。
不过水如心对于云莺的发髻非常好奇,从昨儿进宫到今,不管是御书房里的丫环、水凝院里的丫环、还是途中偶遇的丫环们,她们都是将头发挽成简单的双髻固定在头上,仿佛是这宫中的标准模式。只是云莺一人挽着飞云斜髻,而且还要命的好看。
“小女水如心,见过云姑姑。”水如心从容不迫的向云莺行礼问候,言谈中毫无惊奇之意。
她的镇定倒让宫中老人云莺颇感意外,她还不知道其实当日裴红叶和她到美颜居的时候,水如心就已经猜到其身份了。
“水姑娘,太后想请姑娘一聚,特命奴婢在此等候。”所以说云莺是宫中老人嘛,迅速调整情绪,交待出原由。
“那劳烦姑姑带路”。一夜未眠的水如心有些疲倦,淡淡的说道。
延寿宫
“民女水如心,叩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水如心认命地瞌在地上向裴红叶行大礼。
“起身吧”
水如心缓慢起身,低着头不敢看裴红叶。
“抬起来头,让哀家看看”裴红叶声音温和,不带任何感情。
“你就是水如心”
“回皇太后的话,民女就是水如心。”水如心看着身着黑红相间朝服的裴红叶端坐中央,头挽如意高寰髻,簪花珠钗挂饰什么的一大堆,反正就是珠光宝气异常。还好这么多的首饰都是玉石翡翠之类的亚光产品,不然水如心的双眼肯定会闪成青光眼。
水如心打量完裴红叶的穿饰以后,正准备放肆的瞅瞅裴红叶的妆容,刚一抬头发现一双眼含笑意的双眸正有意无意盯着她看,眼中透露着一丝调侃。
水如心意识到自己的大胆与无礼,连忙低下头,两手紧拽衣角,一份小媳妇妆,深怕惹怒座上美妇。
“你就是养生阁的幕后老板”裴红叶没想水如心如此年轻,虽然水如心一副害羞妆,但是裴红叶知道水如心是装出来给自个儿看的。
“回皇太后的话,确是民女”水如心双脚发酸,可是裴红叶就是不给赐坐。
“水如心,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哀家的身份了?还是有人告诉你的?”显然云莺把刚才见面的情景告诉了裴红叶。
“是的,皇太后。民女确是当日就知晓皇太后的身份。”
“哦,说说怎么识破的”裴红叶果然跟楚云祥是母子,摆起谱来都一样,那日在御书房水如心就站着说话好半天,今天估计也是一样的。
“回皇太后,因为鞋子。”
“鞋子?”裴红叶提声轻问。
“那日民女站在小阁楼上看到太后的鞋子上绣着牡丹,忽然明白一些,再者太后您雍容华贵的皇家气质即便是素衣麻布也遮掩不住,加上如熙告诉民女您姓叶,民女就联想到太后芳名,所以大胆断定您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呀,云莺看来以后咱们还得注意到脚上的装扮了。”裴红叶倒是想得开,自嘲起来。
“水丫头,哀家这样叫你成么?”裴红叶突然放下架子和水如心亲热起来。
“一切听从太后的”水如心自始自终都恪守规矩。
“水丫头,你过来”裴红叶微笑着朝水如心招招手。
“水丫头,你的事皇上都告诉哀家了。你这个丫头胆子倒不小,掺合起后宫的事来了。”
“民女,不敢”水如心连忙跪下,生怕有什么闪失,惹怒了裴红叶小命不保。
“好了,起来吧。”裴红叶扶起了水如心
“不敢?你都已经掺合进来了,还说不敢?”
水如心看到裴红叶眼中的笑意,如释重负,她现在可以肯定裴红叶并无责难之意。
“不过,你的法子虽然有些冒险,但目前也只能兵行险招了。而且看你把养生阁打理得如此妥当,哀家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你千万不要让皇上失望,让哀家失望呀!”
裴红叶表面上气定神闲给水如心打气鼓劲,实则是给水如心提个醒,点拨一下冷宫之事的个中玄机。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买卖,而是一次君臣交量,成败的关键就是她水如心了。
“民女,定当尽力而为。”水如心语调平稳,可是心里却焦乱如麻。
现在的水如心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裴红叶分明是楚云祥幕后推手,别看她整日呆着在延寿宫颐养天年,其实这朝堂上的事掌握得一清两楚,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拖沓。
所以冷宫之事要不是有裴红叶推波助澜,楚云祥是根本不可能想要坚持就能得到好结果的。再者现在这朝堂内的大臣也在等一个机会,等着看楚云祥出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说这君臣之间是相生相克的,谁也离不开谁,但谁又能真正制约谁呢?没有任何人能回答,敢肯定。
水如心觉得有些好笑,原以为自己穿越的商贾之家,就不会有宫内的纷纷扰扰,可是最终还是被无情圈扰进来。
“对了,你今次进宫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来呀”说完正事,裴红叶又恢复了顽童的身份。
“回太后,今次由于美颜居的存货不够,所以没有带些胭脂水粉来孝敬您,还请太后多多原谅。”
“这样啊,那你得加紧调致呀,上次在美颜居买的胭脂水粉什么的我都快用完了。”裴红叶显然有些失望。
“太后,明日我让十二王爷给您带点进来吧。”
“好啊,正好哀家也多日不见他了。”
“水丫头,听说你们店里的丫头的手艺都是你教的?”裴红叶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水如心一清二楚。
“是的,太后。要不今儿个试试如心的手艺,如何。”水如心顺着裴红叶给的台阶往下走,以讨她的欢心。
“好啊。你们有店里的按摩可舒服了,自上次回来以后,哀家就让云莺每日给我按摩,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裴红叶说起上次的暗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完全没有先前的精明。
“太后,待会如心给您按摩的时候,就请云姑姑在一旁观看,如心顺道给姑姑讲解讲解,以云姑姑的聪慧,肯定一学就会。”
“好。”
由于宫里材料不是太齐全,所以只能就地取材,用食材做为此次保养的素材。
“云姑姑,麻烦把找一些食盐和一小碗蜂蜜、牛奶一碗,生蛋黄一个。”水如心记得食盐能去角质,而用蜂蜜+牛奶+生蛋黄来肤脸可以防止皱纹,并能使肌肤白嫩。
趁着云莺云准备食材的时候,水如心帮着裴红叶取下了头饰,并且散开了发髻。
“水丫头,你懂的可真多呀。”裴红叶觉得水如心像一本活动的美容宝典,没想到几样看似普通的食材也能美容。
“太后,如心从小就是一个丑丫头。府上的姐妹个个都是样貌出众,只有如心又黑又瘦,连十二王爷曾经也取笑如心是个丑丫头。但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如心也不例外。自如心懂事以来,就喜欢翻阅各种医书,搜集民间的各种美容方法,并不停的在自个的身人做试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果。而创办养生阁的愿意也是想和大家一起分享保养的心得。”
“哦,原来是这样呀。你倒是舍身求法,造福百姓呀哦!”裴红叶很喜欢打趣水如心,水如心这个小宇宙释放出来的能量不仅惊人,而且讨人喜欢。
“太后,您就别笑如心了”水如心显然已经和裴红叶熟络起来,没有了先前的拘谨。
“水姑娘,你要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云莺拿着准备好的食材从外堂进来。
“云姑姑,如果您不介意,就叫我如心吧!”水如心笼络裴红叶身边的红人。
“好,如心。接下来该怎么做?云莺倒也干脆。
“姑姑您把牛奶热一下,大概半温就行了。然后先把放二勺蜂蜜搅匀,待牛奶差不多凉却的时候再把生蛋黄放入继续搅匀。然后把在美颜居买的面膜模子放进去浸泡一盏茶的时间。”
“现在麻烦姑姑安排人把打两盆清水来,一盆是温热的。一盆是凉的。然后泡一杯绿茶,记住用茶包。”水如心熟练的安排着太后宫里的丫环做前期准备。
云莺利落地安排着人手按照水如心的要求端来两盆清水,自个儿则去泡了一杯新鲜的绿茶,顺走时水如心还特意要求云莺倒掉第一泡。
水如心也没闲着,想着云莺泡茶也得有一会,所以轻轻的梳理着裴红叶的发丝,她发现裴红叶头发保养的非常好,乌黑坚韧并且非常柔顺。然后按照记忆的手法先给裴红叶做头部按摩,让其全身放松。
“如心,茶泡好了。”云莺将第二泡的茶水递给水如心。
水如心接过茶水,先用另一盆清水洗净双手,接着将茶水连同茶包一起倒进温水盆着,然后用手指轻轻搅动了一下。最后又吩咐云莺重新打来一盆干净的清水。
眼看所有的准备活动就绪,水如心来到裴红叶跟前扶着走到贵妃椅上,并让其躺下,就开始做保养了。水如心先用浸泡有茶包的温水帮裴红叶去油清洁皮肤,然后用凉水清洗一遍,然后用食盐给她去角质,再用清水洗净。接着就直接进行面部按摩,水如心一边按摩一边给云莺讲解要点,一旁的云莺听的非常认真,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疑问,水如心也耐心的解答。躺在身下的裴红叶自如自终没有吱声,安静的聆听两人的对话,按摩完毕以后,水如心将浸泡的面膜模子捞了起来,轻柔地肤在裴红叶的脸上。(说事实生鸡蛋的味挺腥的,反正我是受不了。所以我在家一般都不用生鸡蛋做素材。)
当然最后一步骤不能免,就是趁着裴红叶上膜的时候,帮她捏捏肩膀,按按胳膊什么的。
其实我的按摩手法一点也不行,因为在21世纪都是我在享受人家的按摩,自己从来没有实践过。不过这好不好的由不得我说,看看躺在身下的裴红叶一脸满足的样子,我就知道今天自己蒙混过关了。
“太后,您觉得怎么样?”水如心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明知故问。
“难怪如熙的手艺如此娴熟,原来是师傅的原因”裴红叶一点也吝啬言辞。
“太后喜欢就好”水如心并没有按照贯例继续巴结裴红叶,她怕裴红叶以后有事没事的就邀她进宫一叙,她可受不了。
所以水如心就有一搭没一搭和裴红叶说着话,来消耗其肤脸的时光。等水如心帮裴红叶做完保养,已接近午膳。由于裴红叶对于保养的效果甚是满意,一高兴就留水如心陪她一起用餐,然后天马行空和她聊了一下午。就这样水如心又延迟了出宫的时间,不过这一下午的时间骤然拉近两人的关系,水如心也对裴红叶有了些了解,和裴红叶说话也不用敬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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