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者,他已然发鬓斑白,身形也不若之前挺拔,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眼神看着前方,似乎又没在看任何东西。
“爷爷。”程致渊轻脚走过去,声线低沉而愧疚:“对不起。”
程伟奇抬头头来看着程致渊,那张原本微带乌云的面庞顿时散了一些黑云压城:“哦,是致渊啊,你来了啊。”
“爷爷,对不起,我……”
程伟奇怪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其实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致渊,你做的很好,爷爷很感激你。”
程致渊低头沉默。
程伟奇看着前方:“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年他在背后做一些什么,但他毕竟是我儿子,我狠不下心对他一二,但后面发现他竟然对你产生嫌隙威胁到你生命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疼爱并非纵容,如果我这样纵容他下去才是真正的害了他。”
程致渊惊讶抬头,茶色双眸漾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爷爷,您……”
“我怎么知道对吧。”程伟奇笑笑:“我好歹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什么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这么点手段如果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会不知。”
老人沉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心中有怨怼,对我,对你,甚至对你父亲都有着很深的误解和抱怨,但我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我知道光说是没有用处的,他只能自己明白。”
“我派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但还是有不周全的地方,致渊,你怪我吗,怪我放任自己的儿子为所欲为,伤害到你吗?”
“爷爷,我不怪您。”程致渊微笑,蹲下身子平视自己的爷爷:“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一样这样做,而我现在,也是这样做,他毕竟是我的亲叔叔。”
“我知道。”程伟奇握住他的手:“致渊,你跟你父亲一样,心底都非常纯净善良将感情看的很重,在商场上的确是需要不折手段,但并非需要无心无得之人,虽然和儿并非丧心病狂之人,但他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而我却越来越知道如何是好,多亏你,如果不是你这次的沉重打击,他想必永远都想不明白。”
“爷爷,是您……”程致渊惊讶的看着他。
“是我,是林深告诉我的,他也是为了你好,而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公司的谴责甚至更大的惩罚,所以就算爷爷助你一力,也算是为自己了结一个心结。”
“谢谢。”程致渊垂眸道。
“该说谢谢的是我,致渊,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不会,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和儿刚刚已经跟我道别过了,他和羽枫还有馨儿准备去另一个城市,我也应与了。”
“爷爷,还有我们陪着你。”
“好孩子。”程伟奇拍拍他的肩膀,眼中有泪光闪过。
“喂,你就这样放过你那个叔叔,难道你不怕他会卷土重来,将你吃的渣渣都不剩。”季暄礼幸灾乐祸道。
“放心,不会。”
“切,谁关心啊,不过我挺奇怪的,这计划也太顺利了吧,诶,你那个叔叔可能智商真的有问题。”季暄礼又提出一个问题。
程致渊心内笑道,如果没有爷爷的推波助澜,他们的计划也不可能如此顺利,本来做好一切守责难的准备,但最后的结果却可以算的上是……完美的。
不过他是不会将自己的家里事告诉眼前这个人的。
虽然他的确也是功臣。
“不知道。”程致渊微笑:“可能上天怜惜我吧。”
季暄礼一副恶心的想吐的表情:“得了你别恶心,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我今天赴约可不是跟你唠嗑的,因为我们还没友好到这个地步,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让年墨来我公司?”
程致渊沉默不语。
季暄礼急了,张牙舞爪:“喂喂喂,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这可是我们约好的,你如果敢出尔反尔,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程致渊亦道,双眸沉浸。
季暄礼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萧年墨自己怎么想我就没法左右她一二,即使我辞退她,万一她不肯来你公司,那我岂不是让她受无妄之灾。”
季暄礼刚定下来的心又飞了起来,捋起袖子横眉竖目:“你想打架就早说,别给我瞎墨迹。”
程致渊淡定的喝了一杯水,微抬眸,嘴角微抿,似笑非笑:“你真觉得我打不过你?”
季暄礼是最受不得挑衅的,当即就炸毛了,一双桃花眼蕴着熊熊烈火:“来啊!”
“如你所愿。”程致渊微笑,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