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先生,我先出去一下。”眸澈说完,猛地跑了出去。
“好的,小姐。”塞巴斯蒂安依旧是那招牌笑容,直到眸澈跑出了许远,嘴边的笑容才隐隐退去,抬头仰望着金色的太阳,许久,像是想起什么,轻喃道,“晴朗的天,又要下雨了吗?”
这一路上,眸澈不知撞到了多少人,她想找到那个答案。
“美丽的名字,人也会美丽吗?”
我不知道啊。我也想得到答案啊。
“危月?”眸澈有规律的敲了敲门,踏进了琉璃殿。
“呼啦——”不一会,窗外,刚才还是晴天,立刻变成了阴郁的阴天,烟雨迷蒙的香樟树轻轻摇曳着翠绿的叶子,在一滴滴雨珠的冲刷下渐渐垂下树枝,在一片清冷中透着几分凄凉与黯然。雨一直下,雨珠密集地打在霎时间变得格外安静的伦敦里,仿佛是上天落落下的泪水。那“泪珠”连成雨丝,在清寒的斜风中缓缓飘舞。
里面没有光线,除了门口少的可怜的光外,再无其他。
突然,大门自动关闭,周围的蜡烛也有规律的一个挨一个的亮堂起来。
而火光下的琉璃殿,使眸澈的心跳漏了一拍。
花!到处都是花!!
鲜艳的红色,无声的黑色,柔和的蓝色……
当然,眸澈最为熟悉的便是最中间的那一团殷红——边岸花。
花海后面的一个屏风上绣着一个图案,刺眼的,嫣红的,让眸澈不敢直视的。
眸澈皱了皱眉,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颤抖,将目光迅速的移视到别的地方,尽量让自己无视这个屏风,她手握成拳,“是谁!出来啊!!”
“轰隆!!”窗外响起了闷雷,银光闪闪的闪电荆棘般地布满了整个窗户。
蜡烛的火苗也因为闪电的缘故而颤抖了几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守护着这最后片刻的温暖和宁静。
“哗啦啦——”就连雨也在嘲笑她的无能和恐慌,肆意讥笑着她。
许久,回答她的只有一串歌声,铮铮的筝声配合这屋外的雨声,在轻柔的歌声中飘荡:
“晕何曼珠沙华?
只为花开,只为花长,
花叶犹相见;
花落三途河,离别谁相望?
永生相识,相知难相恋。”
……
“晕何曼珠沙华?
为花开、为叶落,为叶长、为花谢,
花叶犹离别;
花落三途河,离别谁相望?”
一曲缓缓落毕,房间里又恢复成静寂和落寞。
屏风后,危月倒是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眄视着这个惊吓过度而蹲在地上的人儿。许久,她才冷哼道,“啧,sera,这几个月了,你还是这么没进步,你说怎么对得起那些亡灵呢?”
“你,你不是危月!!”眸澈惊惶道,“你是谁!?”
“我?”少女笑了笑,然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声腔,缓缓吐出道,“孤不是说了否?孤的名讳你永远不要问!”
少女从下颚开始撕扯掉了自己的面具,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重生,只见一个身穿一袭玄色墨银琉璃裙的美女站在眸澈的面前,一阵冰凉的压迫感从四处袭来。
“啧,你当真是笨到家了呢,连孤都认不出呢。”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概括了窗外的雨声,雷声。
“……”眸澈的那几丝微微过长的墨色长发挡住了眸澈的面孔,谁也不知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女子见眸澈不说话,也不发怒,她只是微微将身体转向那个绣着纹章的屏风,神情淡然,许久,才慢慢地一字一顿的说道,“终究,你还是无、法、放、下、啊……”
只见她的凤眸一眯,那个屏风竟然无火自燃起来,而屏风上的纹章也被烧的面目全非。
“其实,有些事情,没有什么放不下,有的只是愿不愿意去放下啊……”
“……”
此时的窗外依旧响着闪电与暴雨的交响曲,丝毫不理会屋内两个人的困境。
眸鹊苦笑,竟不知脸上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现在的苦楚。
呵,老师,你知道吗?不是我不愿意去放下,而是我无法说服我自己去放下啊……
现在的我,除了复仇支撑我这个空有躯体的死人,我还有什么其他存在的意义么?
当然也有,当别人的垫脚石,任由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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