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样子早已刻在我灵魂的深处,不需刻意,只等待相遇的那天,在心里默默的对你说:好久不见。
——卓安卿
卓安卿很喜欢在每个学期将要开学的时候提前一个月出发,跑到那学校所在的地方,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看看那里的老房子,找一处清幽的地方,画画素描。
第一次看见李云瑶时,卓安卿正坐在咖啡馆内,他安静地听着歌,翻着自己画的素描,就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忽然一动,耳膜里都是心脏鼓动的旋律,他转头望着窗外。
细雨迷蒙的街上,一抹纤细的背影正静静地站在红绿灯前,她及腰的黑色长发垂在背后,月牙色的纱裙随着风飘荡着,雨丝调皮地拂过她的肩膀,她却浑然不觉。
所有的景色瞬间倒退,只剩下她,像一幅恬静的山水画,安静地站在那里,澄澈清丽。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在一瞬,等卓安卿惊醒过来,她早已不知去向,低头,白色的素描本上,赫然出现着刚才见到的场景,卓安卿怔怔地看着本子,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是夜,卓安卿辗转反侧,睡着之际,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她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卓安卿差点能看到她回头的模样,可最后,他醒了过来,他尝试着入睡,却再也睡不着,心里忽地烦躁起来。
卓安卿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以前爷爷总是告诉自己,一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又有什么可惧?他遇事从来不慌不乱,可现在这不安的烦躁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卓安卿想着,竟然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魂牵梦绕,真奇怪。
第二天,卓安卿去了市图书馆,意外地又看见了她。
只是背影,卓安卿却清楚地知道是她,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知道。
她垫着脚,努力地探着最上层书架的书,卓安卿想走过去帮她,却听到旁边隐隐传来儿童的哭声。
她的手顿了一下,顺着声音走了过去,鬼使神差的,卓安卿也跟了过去。
他看见她柔声安//慰着找不到爸爸妈妈哭得一塌糊涂的小男孩,他看见她牵着小男孩的手去了广播室,看见她用纸折了一只非常漂亮灵动麻雀哄着哭得沙哑的小男孩,他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想着这是一位怎么样的女子。
卓安卿在书店买了一本全新的素描本,一张张全是她的脸,没有五官,他知道自己应该下笔,可惜无从下手。
开学的那天,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卓安卿正在宿舍大楼下看书,来往喧闹的人群依旧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下一秒,心里一动,一如在咖啡馆的那次,他抬起了头,看见了她。
眼眸澄澈,笑容清亮。
卓安卿嘴角微翘,心里默默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知道她就是她,肯定的,绝对的。
——
“你是谁?”——这一张:李云瑶的背影,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依旧清晰。
“要保护自己。”——这一张:李云瑶站在黑暗的小巷,悠长没有尽头的小巷似乎把她吞噬,可她神情倔强,眼眸坚定。
“我会在你身边。”——这一张: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李云瑶安静睡着。
“谢谢。”——这一张:紧紧地护着身后的卓安卿,黑夜中,李云瑶的眼眸异常明亮。
……
泛黄的素描本,每一张全是自己,卓安卿瘦劲道清峻的字静静地躺在纸张的右下角,李云瑶忍下翻滚的思绪,翻到了最后一页,一瞬间,她愣住了。
纸上,画着一位女子,女子靠着墙边坐了下来,她抱着膝盖,黑如绸缎的长发盖住了大半张脸,一片黑暗中,只剩下窗外那轮清冷的月光,照着她的身影,无比的凄凉绝望。
李云瑶怔怔地看着那副画,纸的右下角,一行字,清晰地印入她的眼里。
“啊瑶,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