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扬走了二十五天了,他走的时候说一个月回来,算算日子还剩五六天,而死神只给了我三天时间,就差两三天。
三天的时间转眼已经消失了两天,李医生找到合适肝脏的时候很是兴奋,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手舞足蹈的心情。
他说这种巧合率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我本也该兴奋的,我的确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而我还没有筹到钱,确切的说,我没有去筹钱。
我再次来到了35楼,因为上午住院部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交上钱才可以给我爸安排手术。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想到了李易阳,所以才一直不慌不忙。
轻轻叩开我曾经发誓说再也不会开启的那扇门的时候我想也许我应该为我小时候的恶作剧感到庆幸,因为唯有那样才能和李易阳扯上关系,因此我现在才能畅通无阻地敲开总监室的门,为我爸爸谋求一条活下来的出路。
linda并没有阻拦我,也没有表现的过于热情,就像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于她,我可不就是么?
进去的时候李易阳没有抬头,我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刚劲有力,高调地展示着他的自信,我想他应该早已料到我会再次回来找他。
我已经求过他一次,不怕再求第二次了。既然注定要欠两个人情,就索性不让它们分家了。我本可以去找eason的,但是我固执地认为人情这种东西,数量一定的情况下,牵扯的人越多,要还的就越多,所以我宁愿来找李易阳。
或许,我在为自己付出的代价感到不值,需要李易阳付出更多的东西心里才能平衡。
又或许,我在为自己几天前愚蠢的决定多找些愚蠢的安慰。
多年后我想破了脑袋终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就答应了呢?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还是我心里本来就有些企图?
不过跟李易阳这样的律师谈条件,我还是望尘莫及。
“李,嗯,总监,我爸的手术费,能不能,能不能先借我用一下?”我竟有些语无伦次,我其实想说:“能不能借我些钱,我爸做手术用。”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借钱。
朋友?我小时候的所作所为应该挺招人恨的,李易阳应该不会把我列为朋友。
因为李易阳说过要我和他结婚?可是前几天甚至到现在我还是很反感这件事情的。
他也没抬头,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沙沙的笔触声停止了,他才懒洋洋的开口:“你这么笃定我会借你钱?”
今天其实也没有白来,因为我至少确信了一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真的不喜欢我。之前我心里还有些许疑惑,如今看来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还击我小时候的恶作剧。
而要和我结婚的疯狂念头必定是为了那挂件,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东西对他有什么意义,但是我小时候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如今他要来夺走我的,只是他的挂件是有形的,我的自尊却是无形的。
我想我不应该再站在这里自取欺辱了,道声‘打扰了’,转身便走。
他的声音还是慵懒的,透漏着冰冷,夹杂着狂傲,他说:“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你确定肝脏配型就一定合适,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我简直气的发抖,威胁我?!
“如果你现在跟我去领证,我可以借给你钱。”
我转过身打量着他,以挑衅的目光看着他,扯了扯嘴向外走去。
我一定都会履行自己的诺言跟李易阳结婚,但是不让我赵欣好过的人,那就未来一起不好过!
李易阳再次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斗心,我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像小时候谁惹着我,我必定摩拳擦掌,睚眦必报!
可在重重关上房门之后我却又败下阵来,因为我首先得解决钱的问题,如果不是我之前那番愚蠢的人情论,今天何至于又被李易阳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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