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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呀,小,没想到你居然托到了李头那里。”
点卯过后,班里的兄弟们开始各干各的差事。黄老爹又和胜男交代了几句后,便名曰出差实则回家了。
见黄头对胜男的态很不一般,小庆阴阳怪气的说道。自从这小一进门他就认了出来,他不是别人,就是前天在城外遇见的那个家伙。哼,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不但对自己的偶像魏公大放厥词,还抢了自己堂弟的差事。
“呵呵,好说,小哥,我早就说过吗,咱们会再见面的。”胜男满脸晚辈的笑,她虽然后台比较硬,但是作为出入公门的小菜鸟,还是要多多看,不能让大家都喜欢她,至少也不要得罪人。她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笑呵呵的对老冯说道:“冯哥,您是前辈,胜男初来乍到,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呀。”
“嗯,照顾谈不上,既然进了咱们乙组,那就是我的兄弟,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辖区。”老冯是衙门里的老油,虽然看眼前这个娘娘腔不顺眼,但是既然她小后台硬,自己也没有必要和她过不去。说着,把腰刀系上,整了整衣冠,带着两个小菜鸟开始他们的巡街。
“咱们步班除去班头之外,一共有九个兄弟,分为甲乙丙组,每个组个人。咱们呢,是乙组,负责县城东区的几条街。”老范走在两个新人的前面,慢悠悠的给两个人解说着,“看到没有,县城的粮食市、柴市、饭市、菜市、锅碗市还有棉布市都是咱们的辖区……”
“哟,是冯爷呀,给,这是刚出锅的包,猪肉大葱馅儿的,您赏脸尝尝?!”
正说着,他们个人来到市集的入口,此时天色大亮,商贩们已经开始出摊营业。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他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个纸袋,每个纸袋里都鼓鼓的,开口处还冒着丝丝热气。
“嗯,我尝尝!”
老冯也没有客气,他接过一包,然后回头示意两个后辈也不用客气。
胜男在笑得卑微的老板手里拿过包,顺手就要给钱,结果老板像被马蜂蛰了手一样,两个满是油渍的手不停的挥动着,“嗳,您客气,小爷是刚当值的吧,呵呵,这是孝敬您的,不收钱,不收钱!”
“小李,收着!”老冯见怪不怪的摆了摆手,然后从纸袋里摸出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包丢进嘴里,“嗯,老王头,味道不错!就是酱油放多了,下次少放点!”
“嗳,嗳,您老慢走呀!”
老板见老冯吃得满意,脸上也堆满了笑意,点头哈腰的把个人送走。
“这……”
胜男捧着纸袋,终于明白早上老娘为啥不给饭吃。
“吆喝,冯爷早,咱们今天刚做的脑花儿,您来点儿?”
没走两步,又来到一个买早点的摊,摊上摆着一个大桶,桶里装着嫩白的豆腐脑,桶前放着一排作料瓶,有酱油、蒜泥儿、韭花酱,还有一碟切得碎碎的咸菜。
“好,正渴着呢,来碗。”老冯没有客气,招呼两个菜鸟一起坐在小方桌边,解下腰刀放在一边,然后对老板吩咐道:“嗳,老刘头,我那碗多放点蒜!”
“嗳,好咧!”
老板利的用一个平勺盛了碗豆腐脑,分别加上作料,分量最足的那碗上多放了两勺蒜泥儿。
“小李,别楞着啦,吃吧。他娘的,早上就喝了两口凉水,肚里正饿着。”老冯拿起调羹,见胜男守着饭碗发呆,便笑着说道:“怎么不习惯,嘿嘿,咱们当捕快一个月的伙食银才六钱,别说养家糊口,就是自己吃都吃不饱,可是你家还掏钱求门让你当捕快,为啥?!恩,知道了吗?!小,慢慢着,好处多着呢!”
“嗳,全靠冯哥照应!”
胜男也明白,捕快在达官贵人们的眼里是贱业,可是对于平头姓,则是官爷,是惧怕、巴结的对象。要不是下面的孝敬,就靠一年六两银的薪水,捕快们早就饿死了。
恩,她既然当了捕快,就要遵循衙门的潜规则,她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改革家,妄图改变些什么。想到这些,她拿出一个包,就着热腾腾的豆腐脑开始吃了起来。
“嗐,也谈不上什么照顾,只要你懂规矩就行!”
老冯人高马大的,一碗豆腐脑根本就不顶事儿,两口吃完,他又接连吃了碗才算完。
吃完早饭,边的小贩们也时不时的给老冯他们打招呼,老冯也没有再吃人家的东西,而是走马观花一样溜达了过来。
巡视完集市,他们个又来到一条卖粮食和锅碗瓢盆等日用的商业街。
此时已过辰时,街上的铺面也开始卸板儿营业。
老冯一走来,边走边和里面的伙计或者掌柜的打招呼。胜男则和小庆聊天,开始小庆还板着个脸,对胜男爱答不理的,等一顿早饭吃完,他的态好了许多。毕竟两个人没有深的过节,以后还有一起当差,再说,他周庆来得比胜男早,年龄也比她大,怎么也不好欺负一个小毛头呀。
再加上胜男态好得没话说,尤其是自己来衙门晚,年龄又小,一直都是被人当菜鸟,今天总算来了一个比自己小的人,他不过过大哥瘾怎么行?!
架端足了,周庆便像个下了闸的水,呱啦呱啦的说个不停:这个铺是李大头的娘开的,那个粮店是县丞小舅的产业,东边的杂货铺是黄老爹儿的生意,西边的小酒坊是李头的女婿的铺。
“李头的女婿,他不是有四个女婿吗,开酒坊的是哪个?”
胜男一听是自己的姐夫,便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哦,是新姑爷的,就是东头镖局的少爷。他家有个儿,大儿管镖局,二儿管田产,儿就管几个铺面。”
“是这样呀!”
原来是来姐儿的老公,恩,她要去考察考察。
“嗳,小李,你和李头啥关系呀。李头已经好几年不给人家安排差事了,你家里花了多少钱呀?”
周庆想起自己家花的二十两银,便不住的肉疼。
“呵呵,他是我爹!”胜男见老冯还在据说黄老爹儿开的杂货铺聊天,而姐夫家的酒坊就在前面,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赶到柜台前和小伙计打招呼。
“你爹?!”周庆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哦,难怪呀,小李也姓李,哎,不对呀,李头家不是五个女儿一个刚满六岁的儿吗,哪来小李这么大的儿?!
“姐夫,是我!小五儿!”
胜男扒着柜台,对立面整理货物的赵浩喊道。
“小五儿?!”赵浩与来姐儿成亲年了,还没有见过娘嘴里常提起的小妹。昨天回家后,娘还抱怨呢,说他去铺早了,没有见到小妹。他听到声音,忙从柜台后绕出来,不住的打量眼前的人。
面前的小丫头穿着一身青衣捕快服,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绑在脑后,只有眉眼有些与娘相似。
“胜姐儿?!”
娘说过,五丫大名胜男,自小被岳父当男孩养着。他家是开镖局的,对女穿男装倒也能接受。
“嘻嘻,对呀,昨天去你们家,可惜你不在,咋样呀,生意好吗?”
“还行,对了,你给你姐姐带的玫瑰酒是哪里产的呀,味道特别好……”
他们两个闲聊着,赵浩想起被娘和母亲称赞的玫瑰酒,便想问问小姨的货源。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怪叫:
“小李,你、你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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