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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胜男在目瞪口呆的周庆面前不断的晃着小巴掌,至于吗,她不就是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儿么,看他惊吓的后槽牙都露出来,“小庆,周小哥,回魂啦,喂!”
“呵呵,也难怪小庆被吓到。”老冯端起一个茶碗,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笑着说道:“咱们大明朝开国一多年,何时见过女人当官差?呵呵,李捕头让人敬佩了!”
作为衙门的老人,冯初五自然知道李家的渊源,在李头没有添儿之前,他们兄弟们还私下里讨论:李家年的缁衣传承是不是要换人啦,李头家里开了五朵金花,听说个个长得都不错,可惜就是没有带把儿的。
后来,李头终于有了儿,大伙儿又纷纷打赌:李头能撑到儿长大吗,捕头可不是看大门和看仓库的,上了年岁别说抓贼破案,就是上马也成问题呀。
他们讨论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到李头竟有如此算计,居然舍得让女儿牺牲掉终身的幸福,来替弟弟占住位。对于李胜男,他第一感觉是个弱小毛头,但是这几条街巡下来,小庆都见了汗,可小李脸不红气不喘,仿佛一点都没有影响。再看看她拿刀的姿势,他推测李胜男绝对练过,而且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
唉,难怪人家李家能在梅水镇经营上年呢,就冲这份算计,谁也比不上李头。那个李大头也就是嘴上咋咋呼呼的,论心计绝对不是李头的对手。有李胜男的加入,估计李大头的捕头之位不会易得,呵呵,他们这些小捕快升职没有希望,看看戏还是蛮不错的嘛。
“嘿嘿,那也没有规定女儿家不能当捕快呀!”
胜男伸手晃了半天,周庆还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她实在无奈,便放下手端起茶杯喝水。呼,看着巡街不是很累,但是这一走下来也不轻省。据老冯说这还只是一半,下午吃了饭,还要巡视柴市、肉市呢。
“那个,不是,照你这么说,你是李头家的五姐儿!”
周庆终于回过神,刚才他好像听小李叫赵少爷“姐夫”。
“对呀。”胜男捻起几粒花生丢进嘴里,动作绝对的粗俗,“我是李家小五,大名李胜男,小名五姐儿。对了,拜托两位大哥一件事儿,以后叫我小五儿吧,千万别叫我小李,成么?”
一听到这个称呼,她就想回一句“嗻,老佛爷”!
“小五儿,恩,行!”
老冯没意见,以后也许还要靠她提拔呢。虽然他比胜男进来的早,可是两者的出发点和目标皆不同:他嘛,无非是当个小捕快,能混口饭吃就行;而眼前这个分像女儿七分像男孩儿的小五儿,人家可是来当捕头的。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当小李,叫小五儿也蛮好的。”周庆终于恢复正常,只是两只眼睛还是不断的瞄着胜男,“不过,小五儿,你的样也俗粗了吧,哪有女孩这么坐着?!”
他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小姐,可是人家魏公家的妹妹,那叫一个笑不露齿、那叫一个进退有礼,哪像眼前的小五儿,松松垮垮的坐在板凳上,穿着宽松裤的腿还大搭在另一个腿上,翘二郎腿就翘吧,那腿还不住的抖着,怎么看怎么像个街头小**。
“切,咱们是捕快嗳,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讲究什么站有站姿、坐有坐姿。”
胜男白了他一眼,自己从小这么长大的,爷爷还没有意见呢,这个小屁孩居然还满嘴的教化。
“你?!”
“呵呵,就是就是,咱们是捕快,要是按女的规范来,小五儿还得缠足呢。如果缠了足,你背着小五巡街呀!”
“还是老冯大哥有见地,好,今天也是小妹上班第一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吃饭吧!”
个人坐在粮食市街口的茶摊上歇脚,茶水都喝了两壶,肚早就饿得咕咕直叫。
“行呀,小五儿,够场面儿!”
老冯放下茶杯,他也不想吃集市小摊的饭了,虽然是免费的,可是油水少。上次打牙祭还是上个月参加黄老爹儿的婚礼呢,他娘的,那个酱猪蹄真带劲。害得他吃完后,每次经过十香斋的时候就流口水。
“真的?!小五儿你请客?”
周庆也好几天没有吃过肉了,自从当了差每天有肉包吃,可包馅儿里的小肉末,哪有大块的把肉好吃,他砸吧砸吧嘴儿,眼前已经有一块又一块儿一扎长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的把肉飘过。
“当然,冯哥,这里你最熟,咱们去哪里吃?呵呵,不用替我省银,咱们不差钱!”
昨天傍晚,老爹还塞给她一个荷包呢,暗示她一定要和兄弟们打好关系。衙门的门道她从爷爷那里听了不少,可是比起几十年前的老经验,老冯的经验更加与时俱进贴合当下的社会嘛。
“好!走,咱们去十香斋!”
老冯一听“不差钱”,便知道今天肯定能吃顿好的,于是连忙站起来,把腰刀挎好,招呼两个人赶紧走,嘴里直吆喝去晚了人家饭店就没有空位。
“十香斋?”周庆吞了吞口水,他悄悄的问胜男:“小五,你带银了吗?”
“带了呀,怎么,你担心我没有钱付饭费,把你留下刷盘吗?”胜男豪爽的拍拍胸口,“放心吧,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那个,十香斋是这两年刚开的铺,一般在里面吃一顿饭最便宜的都要五六钱银呢!”
周庆还是有点担心,六钱银呀,可是他们捕快一个月的薪水呢。
“没问题。今天是小妹当差第一天,咱们就打上一次牙祭!”
哦,才六钱银呀,毛毛雨啦,不算她葫芦里的多两分红银,她荷包里还有二两多碎银和几十个铜板呢。
个人急匆匆的来到条街外的十香斋,胜男见这个饭店门帘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米的样,扣掉柜台和货架,大堂里也就能放开七八张桌。现在已经午时,大堂里也坐满了人。
“哟,冯爷,两位小爷里面请!”
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见人过来忙哈腰迎上来。
“还有位吗?”
老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呃,一进街口就有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吸着鼻闻了闻,就是香呀。
“瞧您说的,就是没有位,不也得给您老挪个空地儿呀,位里面请——”
小二笑嘻嘻的说着话,他们饭店也是有靠山的,自然不怕这些捕快找茬,可是场面话还是要说滴。
来到里侧一个靠窗的位坐下,小二忙擦桌和倒茶,“位官爷,咱们吃点什么?”
老冯凑在胜男的耳边,悄声的问:“小五,带了多少银?”
胜男掏出荷包,装模作样的掂了掂,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二两吧!”
“好,伙计听好啦,一个酱肘、一个红烧肉,一盘切牛肉,一个扒鸡,再来一个干炸鱼段儿。哦,对,再来一壶兰陵酒!”
“好嘞,酱肘、红烧肉、酱牛肉,扒鸡还有一壶兰陵美酒噢!”
小二利的重复了一边,然后去给他们上小菜。
“呃,怎么都是肉呀,咱们也点两个青菜吧?!”
胜男有点窘,这位也能吃肉了吧,五个菜全是荤菜,他能咽下去吗?
“去,好容易来十味斋,怎么还能吃青菜呢?你想吃青菜呀,去冯哥家吃,他娘的顿顿都是烂菜叶!”
“就是,十味斋的肘和红烧肉最地道了,啧啧,那个香呀!”周庆忙喝了一口茶,把口水吞下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好的饭店呢,眼睛四下里看着,“咦,那不是魏公吗?”
“魏公?那个仵作?”
在玫瑰镇呆了四五年,就是再不八卦,也听说过魏公的事情。好像那天在城外见到的就是魏良吧,放着公不当非要当仵作的傻帽儿?!
“魏公是有功名的,现在还不是仵作。不过,老刘头已经老了,现在咱们县还有隔壁的玫瑰镇都是请他验尸呢。”
周庆刚进衙门,就见识到魏公的精湛验尸技术,而且靠着他的验尸,当天就破了案,简直就是他的偶像呀。
“哦,那他靠什么生活呀?”
胜男跟着周庆的目光找寻过去,发现这位魏公好像穿得还不错,他不是被家里一钱没给的赶出来了吗,看样生活好像还不错呢?
“不知道了吧,魏公可是个能人儿,他靠当年一笔验尸的赏银,开了一家糕点店,生意可好啦!”
“糕点店?咱们这条街上不少卖糕点的,生意能多好呀!”
“呵呵,魏公家的糕点也不同,卖的都是西洋的糕点,有什么泡芙、蛋糕还有什么面包,味道特别好吃,就是价格贵了一些!”
“泡芙?西洋蛋糕店,在哪里呀?”
胜男有点激动的问道,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一个同乡?!
“咋的,你想吃呀,不远,就在隔壁街上,店名叫‘西式蛋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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