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抬起头,凝视着白梅茫然的眼神:“我找了你两年一直无你下落,却查出凌逸辰原是登封东辰首鉓铺的儿子,我知你有五年时间曾天天站那首鉓铺外守着一人,然而当那凌逸辰来这洛阳之后你也与之失踪。顺着这条线我曾派人在洛阳四处找寻你,也跟了他一年之久,却并未发现你的身影,岂料半年前他因勾引我的小妾,却引出了你。真不知我该是对他心存感激,还是该恨他。”
因他的诉说,白梅的思绪已是飘乎不定,似是回到两年前自己傻站在东辰首饰铺门前的情景,远远遥望却不敢踏前一步,即使他感觉门口有人之时投来的目光,在还未发现她时,她已退入了到人群中藏了起来。在他离开的前日,他发现了她,他说他要去洛阳,她随他来了洛阳。
可是。。。。。再次的相见却是两年之后,两年已让一个含苞待放的花季女子完美的绽放成了一朵白梅,然而他没能一眼认出,直到现在也未曾认出。她深记着那时他曾说过总有一天我会送你一支银钗,到时我们就以这银钗相认可好?
衣衫已层层退去,只剩下了贴身的肚兜与那薄纱的亵裤。陈冲从耳际处渐渐吻至了她白晳的颈脖,似乎太过激动,让他的身体不禁微微的颤抖起来:“无论你是不是白香雪,此刻你便是我的人。。。。”
门吱啦一声被踹开,而陈冲的声音便淹没在这踹门声中。。。。。。。
陈冲回首瞪着眼前这位打断他好事的不速之客,微微看了眼身后跟来的妈妈低沉了嗓音,愠怒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来误我好事!?”
妈妈尴尬的陪着笑:“这位大爷,我已在门口阻拦了他许久,却。。。。。”
凌逸辰回瞪了她一眼,顿时让妈妈寒颤了下,还未说完的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再看了眼陈冲,只见他已起了身,似乎那满身的怒火已消淡了些许,披上了外衫微抬了手轻挥了两下,妈妈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白梅依旧无法动弹,惊讶的看着眼前僵持许久却未出一声的两人半个音节也无法发出。
又是许久之后,陈冲淡然的走到桌旁倒了杯茶缓缓的啜了口才又问道:“你是谁?”
凌逸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床上的白梅道:“你不是派人四处寻我吗?”
“凌逸辰?”陈冲微微动容了下,眼神却倏然凛冽了起来。
“我的事我个人承担与白梅无关。”凌逸辰似乎无所畏惧,缓步走向了他:“这是个人的恩怨还请让她先出去。”
“不用。”陈冲冷笑了下,又看了眼白梅:“她是我失踪了两年的妻,并不算外人。”
凌逸辰微微诧异了下。
“正妻尚在,妾乃是身外之物,若你俩真是两情相悦,我陈冲便也不做棒打鸳鸯之事。”微顿了下,又缓缓轻啜了口茶:“只是风雀山庄在江湖之中也算声名远扬,你带着她远走他乡,隐于市井我便不再追究。”
“白梅真是你妻?”凌逸辰似乎并未听进他的题议。
陈冲又笑笑:“如此的**我又何需多言?”
凌逸辰又微征了会,望向了躺在床上尚不能动弹的白梅一眼,冷笑了声:“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恕不奉陪了。”
白梅瞬然圆睁了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似在为他那样的话语而无声的反驳着。可是已开门远去的凌逸辰并未发现,临门迈脚的那一刻,他只是微顿了下足,轻摇了下头,叹息了声。或许自己在这个流连花丛中的纵情老手却让一个青楼女子戏弄了许久而感到无奈的可笑吧。
似是太过悲愤,白梅那仍然望向门口处的惘然双眸中竟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
陈冲诧异了下,那本已让他无法自控的青(情)欲因这插曲也完全压了下去,看着白梅的举动,他缓缓走了过去,想要伸手解了穴,却又生生停在她的眼前。一丝怒火在他眸中徒然升起,迅速的穿好衣衫转身便要离去。没走两步,他又低垂了头,看着脚上的金丝短靴微微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看样子那小子也不会再来找你了,无论你出现在这玉香楼里是何缘由,再呆在这里对你也无任何意义,我先回去准备一番,等到月底便来接你回登封。”
妈妈似乎一直都守在门外并未走远,陈冲一出门她那尖锐的恭维声便响了起来。陈冲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对着妈妈低吼了声滚开,不仅让妈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却也吓到站在附近的旁人。顿时安静下来的诡异气氛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便稳了稳神,阴霾张脸与妈妈说起白梅赎身之事。一听要有大把银票入手,妈妈便又谄媚着贴了上去。
而房中的白梅,双眸直愣愣地看着床檐的雕花面无表情。门外的一切她听的清清楚楚,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七年前,在那望川桥上陈冲怯弱的躲在另一个身着黄衫外卦的少年身后挑衅着白梅,那样的胆怯与无能,连做个无赖都不够格的毛头小子,如今已是风雀山庄的少主,身姿挺拔,拥有财权,登封一大霸主。如此之人在这青搂(楼)里跟她说着她是他尚未过门的妻,妾只是身外之物。
如果不是那段传说,不是我早已知晓白梅的后事,此时我必会安劝她跟随陈冲回登封。凌逸辰本就不曾倾心于她,而此时却又误解了她,这结该如何去解?我想不到。可我深知过往之事不可更改,即使我再不忍白梅的凄苦身世,也不能做出任何的相劝。
我不知此时我是否该显身出现,安慰这个看上去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的豪杰女子,愣然的呆在那里,直到言姬轻附在我身边说了走,我才回过了神想起这结该是凌逸辰来解。又好奇着他该如何来解,拉着言姬便急急的奔出屋外。从房门穿墙而出之时,言姬便显了身形,听我说了想法之后,柔媚一笑道:“别急,先去看看那个陈冲。”
言姬的声音太过温柔,每次出言之时都会让我禁不住的小颤一下。有时我曾想他是蛇妖,为何会比红渊还要能魅惑人心,而这答案言姬未说,我也无法得知。
我不明他此举为何意,傻愣了片刻才问出:“为什么?”
言姬只是淡笑了下,却并未说明。无奈之下,便与他去寻陈冲的身影,然而当我们躲在当初与我交易卖掉白梅的那间房门口偷听时,正巧听到那赎身价格。
不愧是让玉香楼闻我于世的主人,当初把白梅卖进玉香楼的价格只是二百两,现今赎身却是翻了一百倍。如此价格如何能让凌逸辰支付的出,难怪这两人只得趁夜私奔。谈好了价格与赎身的时间之后,陈冲便匆匆告辞拉门而出。言姬并未隐身,却又上前几步与陈冲撞了个满怀。陈冲蕴怒的抬眼,却在看到言姬那妖媚的脸时顿然诧异了片刻,又扫了眼站于他身后的我便只字不言的离去了。
言姬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目送着陈冲的远走之后才回首对我说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城西的逸轩阁。”他的行为举止一直都像个迷似的,我只是借助他的隐身之术才安于呆在他身边,但他没有做出危及到我的事,我便也不再过问他此举为何。
逸轩阁便是凌逸辰在洛阳的首鉓铺,铺面不大,可是在洛阳却是举世闻名。他雇了两名伙计,一名账房先生。平时店面之事他都是交与伙计打理,自己偶尔只是来看看帐,有客人指名让他订做首鉓之时,他才会到店里来。从那伙计口中打听了下凌逸辰在城郊有套别苑,登封的双亲前几日来了洛阳,此时应该是回了别苑处。 闲话之中我说自己也是来于登封,那伙计顿时神采亦亦的与我套起了近乎。这一闲聊却聊出了一件让我顿感震惊的一事。原来,凌逸辰的双亲前来洛阳是因为给他说了门亲事而前来与他一起协商的。凌逸辰并未反对,便商量了十日之后便回登封提亲。现在算算时日便是两日之后,而他双亲前来之时也便是他答应与白梅游湖的前一天。我不禁想起言姬曾说过他这么爽快答应必有原因,从一开始他就已发现了凌逸辰有问题,可我却傻乎乎的以为他们两人发展的挺好。
一时间有些为白梅感到愤愤不平,便一语不发的转头就直奔回玉香楼。幸而此时还未到晌午。言姬被我扔在了逸轩阁中,我便跟着一位前来为那些鬻容梳妆的女子混了进来。此时的玉香楼犹如深夜的街市般安静,大多女子还在沉睡之中,尚未起身。在去白梅房前遇上几个起身如厕的女子,卸下浓重妆容的那张脸,委实让我心头小颤了番,犹如鬼面,苍白的毫无血色,再加上那头散乱的长发,让人不敢在看上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