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嘴角微微一翘,轻哼一声:“难道又是这个奕心惹是生非,让你去消灾的,母后,真是老了,都有些是非不分了。”柳怡是在旁敲侧击的挑拨是非,皇上回身不悦的看她一眼:“柳怡,检点你的言行,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就不应该了。”
瑶瑶一声不吭,既然皇上主动请缨陪自己过来,相必心中早已有了对策,是福是祸都要过这一天的,皇上换上笑脸迎上另尚宫进去:“母后,又再为奕心的事情烦心吗?她还是个孩子,淘气些也是常理,待会儿,我帮您说说她。”
“奕心把太后吃的药打翻了,这些药材都是从长白山运过来的,如今那里下了大雪,怕是一时半会的来不了。”另尚宫难掩烦心。
“今天的撒了,就把明天的先给母后用上,朕明日督促他们去办就是了。”皇上一再袒护奕心,也是担心气坏太后的身体。
一阵轻咳让太后有些喘不上气来:“太医特别嘱咐,必须一次都熬出来,每次喝的时候倒一小杯,现在一整瓶都打翻了,可怎么办才好。”另尚宫心疼的看着地上覆水难收的汤药,嘴上啧啧惋惜,却又无计可施。
柳怡眼角泛出笑意,心里骂道:“活该,自作自受。”瑶瑶观察太后咳嗽的频率和面色及缺氧的程度,做到胸有成竹方上前行礼:“禀太后娘娘,您这是哮喘发作的前兆,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今晚会让您不能入睡,瑶瑶这里倒是有些办法,不彷给您试试。”
另尚宫想起她上次救治奕心时的情景,向太后点点头,皇上恰到好处的催促:“那就赶紧一试吧。”瑶瑶让小桌去拿自己的医药箱,里面放置的平喘的西药,她拿水溶解了让太后服下,半个时辰后,太后感觉舒服多了,却没有让瑶瑶退下的意思:“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了得的医术,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如此幸运,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过,你既然在医术方面有这样的修为,为何不能帮贤德夫人恢复往日的模样。”
瑶瑶的眼前忽然想起被困在房间里那个可怜的疯女人,还有袁怀夫人那幽怨的眼神:“启禀太后,贤德夫人的病情并非药物能够解决的,她是心病,能消除她病因的药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看着她疯癫的样子,我着实心疼。”说到这里,她眼角泛起红丝,晶莹透亮的泪珠也挂上眼睑,太后看到自己语言不慎引起瑶瑶伤心,她止住话题。
奕心不依不饶:“母后,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若是为什么一只畜生在您眼里都比我要重要。”
“公主,您还是回去吧,别让太后再添堵了。”另尚宫赶紧劝慰。
“另尚宫,自小你就跟着母后,也不帮我说句贴己的话。”
“算了,让如碧去常平殿把那只狗抱走吧,哀家想清静。”瑶瑶用余光瞟向柳怡,她的脸色由红到白,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没有上前劝阻。
奕心被罚跪了这么长时间,那里能走得动,炫凯让身边的小丁子背着她送回去,自己却执意要送瑶瑶回宫,奕心骄横的问:“瑶瑶,那只小狗不是你喜欢的吗?我却偏偏要拿来弄死它。”言语之间带着一股得胜者洋洋自得,还故意扫了柳怡一眼。
炫凯这次有些被激怒了,阴沉着脸:“奕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皇上哥哥,奕心早已长大,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她与瑶瑶四目相对,瑶瑶的眼神隐含着一丝绵绵的情谊,让奕心暗自开心,两人是有默契的。
柳怡也挽起她的手腕:“皇上弟弟,你不用担心,我会送瑶瑶回去的,我还有好些话要对妹妹说呢,我想晚上留宿在你那里。”柳怡诡异的眼神,让皇上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瑶瑶。
瑶瑶自然不能推诿:“在姨娘家与姐姐柳卓睡惯了,如今自己睡,还真有些不习惯,难得姐姐不嫌,瑶瑶倒是求之不得的。”
太后的精神好了很多,听到柳卓的名字,她回身问,“瑶瑶,柳卓自小可有婚配?”
瑶瑶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她哪里会知道的。另尚宫不悦的说,“这个柳卓公主也太狂妄了,自进宫后,从不与太后请安,难不成觉得自己就是高高在上了,真是缺乏规矩,与瑶瑶郡主相比,相差甚远,袁怀的心思怎么就没有往柳卓公主身上放一些。”
“柳卓的性格蛮好的,只是有些时候抹不开,不是故意不来请安的,一会儿我去与她说一声,袁怀夫人对我很好,我心存感激,自然也感谢柳卓的,请太后恕罪,瑶瑶代柳卓向您告罪了。”
小狗也在狂叫声中,被奕心命人生生锁进笼子里带走了,临出门还不忘奚落刘尚宫:“听说你因祸得福跟了个好脾性的主子,也许哪天我得了空,也会去让母后把你支往寒月宫当差,不过不是管事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杂的。”
瑶瑶默默无语,直到奕心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转身柳怡已是怒目而视,她自然明白,联系的桥梁断了,柳怡岂会白白让奕心张冠李戴而去,瑶瑶倒是暂时放心了,只要刘尚宫不生事端,加上奕心不留痕迹的帮忙,她自然会相安无事。
卫青晚上悄悄被皇上宣进宫里:“老臣,叩见皇上,不知深夜找老臣,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左丞相不必拘礼,朕找你来,无非就是想知道,你提出的和亲事宜,太后选中了那位公主送往古瓦国?”
“老臣尚不知太后娘娘的心意。”
“左丞相,太后今日带你到御花园小酌了一阵儿,难道一点口风都没有漏吗?”
“几位公主都到了婚配年龄,太后自有打算,哪是老臣能插上嘴的。”
“我素闻您的公子对柳怡颇有好感,是否确有此事?”
“犬儿之事,老臣还未问清楚,若有冒失,还望皇上治罪。”卫青说的是滴水不漏,皇上生生是碰了软钉子,卫青虽然主张自己亲政,也要掌握时辰,太后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肯不肯让权还未可而知,卫青绝不是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还无畏之人。
“你下去吧,朕也乏了。”皇上料定不错的话,奕心虽顽劣,但毕竟是亲生,断然不会送往古瓦国,而柳怡若被卫青看重,以老臣身份向太后恳求赐婚也未尝不可,倒是柳卓,如水中浮萍,摇摆不定。
留上看四下无人,低声问:“娘娘,听闻袁家的袁轩少爷好像是没事了,那个新娶的少奶奶还真的是仁义,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全袁轩,看来,瑶瑶郡主的婚姻果真是要维系与皇宫了。”
“哀家已然盘算好了,你不必操心,只要按照吩咐去做罢了,对了,上次,柳娘来时,哀家就有些想法了,你说袁易到现在都没有正房的妻子,要是将柳娘赐给他,也算是一桩佳话呀。”太后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像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另尚宫清楚,这件事情是太后至关重要的一步棋,“太后,您是担心皇上大婚之后亲政,卫青会鼎力支持。”
太后微微一笑,“皇上亲政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朝中的大臣们,向着那一边就不好说了,你传出话去,就说哀家有意将柳娘许于袁易,看看卫青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诺。”另尚宫不再多言。
太后捏捏酸疼的额头:“柳卓作为和亲的对象是再好不过了,如果,她机灵懂事,倒是可以为我们出些力,她这样的身份过去,即便古瓦国同意和亲,也会把她当做细作,袁怀要是知道了,睡梦里都会哭醒的。即使她不能为我们所用,也只不过是为古瓦国再添一具冤魂罢了。倒是皇上,有些事情哀家也摸不透他是如何斟酌的,在殿上,卫青提出此事,他断然拒绝,哀家就怀疑,他猜到了哀家的心思,今晚又与瑶瑶形影不离,看来皇上是爱屋及乌罢了。”
“娘娘,您觉得柳卓公主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吗?”
“当日在这里,哀家清楚的看到她得知自己身世的那种眼神,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放弃成为古瓦国皇后的机会,这样唯利是图的人,真不知道袁怀是如何调教出来的。”太后吃准柳卓是个见利忘义之人,她只要运用一些小的手段,就不难让柳卓为自己所用,看来,袁怀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柳怡侧身细致的端详瑶瑶:“妹妹,我看见你觉得好亲切,像是分别了太久,如今上天垂怜,才把你交还给我的那种感觉。”柳怡说话时的语气,无疑是把她当作了上天恩赐的礼品,也是在暗示瑶瑶应该顺从于她的安排。
瑶瑶心里明白,但嘴上不能说什么,这宫里的是是非非对于她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管是新鲜,时不时出现的小状况,她都有些应接不暇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绕开话题:“奕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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