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去帮另尚宫更衣,对了,先让她凉水擦洗身体一便,我是担心您突然下水,会晕厥过去。”这水可是透心凉,瑶瑶咬着牙挺着,又把脸深入水下。”
另尚宫并不急于下水,她在池子边凝视一会儿,水下自然清澈见底,瑶瑶早已料到国嬷嬷定会看个仔细,她故意穿上外面的长披风泡在水里,披风在水中浮散开了,将水下的男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瑶瑶优哉游哉的态度打消了另尚宫原有的担心,没有发现异样,也不宜逗留时间过长,她带人转身离开。听到另尚宫走远了的脚步声,她把头露出水面:“差点没有把我憋死,小桌,你先出去吧。”瑶瑶再次观望这个被冷水刺激的有些昏厥的男人,意识里也明朗了,这个男人绝不是太后为了自己而布下的局,富甲本就是太后的死对头,她们恨不得能抓到古瓦国一丁点的毛病,也好挺直腰刚,喝止他们即将要采取的战略攻势。
她看看柱子后的木桶,将男人生拉硬拽的算是拖上来了,拿起木筒遮住他的全身,为避免缺乏氧气,她特意摘下一只耳环将木桶一脚垫起来,放置墙角,将自己的衣服搭在上面,出门嘱咐下人,等衣服干了再去收拾。
回到房间,她漫不经心的上装,对于化妆,她在现代本就不上心,要不然也不至于人未老,花已憔悴。小丁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奴才见过瑶瑶郡主。”
“小丁子,这个时候你不在皇上身边守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瑶瑶边照着铜镜,边将脂粉轻轻的拍在脸上,要说这里就是镜子最讨厌,铜镜虽说已经是身份的象征了,可终究是看不太清,要是有现代的镜子那该多好。
“这是皇上亲手画的图样,让师傅们连夜开工赶制的,这不刚做好了,就让奴才马不停蹄的给您送过来。”一个别致的锦盒端端正正的捧过他的脑袋。
瑶瑶扭过身子打开盒子,一件牡丹并蒂开的娟秀图案经过巧手唯美唯俏的缝制在粉色打底,四周镶嵌金色丝线,花边绣着波浪纹的棉袍上,两只蝴蝶栩栩如生落在牡丹花上似曾采蜜:“好漂亮,郡主,您穿上一定美不胜收的。”小桌被眼前这件衣服吸引的都有些忘乎所以。
“小丁子,告诉皇上,瑶瑶这里谢过了。”太后虽然命人赶做了几件衣服,但是或多或少都不合她的心思,倒是炫凯费心思的这件,虽然不及现代女性时装靓丽,也算得是上品了。
“诺。”
瑶瑶在小桌的服侍下把这件长袍穿起来,披上白色的毛料雪缎,回身的瞬间,小桌目瞪口呆:“郡主,您美得让奴婢都叹为观止。”
瑶瑶对着铜镜笑意嫣然,看着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小桌,帮我把耳环拿过来。”
“奴婢惶恐,皇上前些日子送来的那对耳环,忽然少了一只。”小桌在房间的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有寻到另一支耳环:“郡主,您的耳环刚才沐浴时,奴婢记得还带着的,丢到哪里了,怎么会只有一支,这副耳环是您平日里最喜欢的。要不,容奴婢去沐浴房找找。”
“算了,”这副纯金耳环是皇上特意命人打造的,上面刻有皇上的笔记“瑶瑶”二字,因为喜欢也经常带着,如今只能换别的代替了,她从仅有的首饰里挑出一副珍珠耳坠。
袁易自足的让人赶过马车,二姨娘神色慌张的跑过来:“老爷,我刚才去看了袁轩,被子里是空的。“
“不可能,你不是亲眼看着他把药水喝了吗?我刚才也去过,被子是鼓鼓的,糟糕我们上当了,这小子莫非是识破了,不对,那碗水不会有假呀。”袁易陷入云里雾里,搞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老爷,不用想了,是我让阿古把水换掉了。”凤姐从暗处走到火把之下,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却无法温暖那个受伤的心。
“是你?”
“对,是我,袁轩与我已经说好,离合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不会离开这个家,就是希望老爷能给我一处安静的角落,让我了却残生即可。”
“你这是何苦呢?你阿爹明明安排好的事情,你干么要插一缸子呢?”二姨娘跌怪着,心里却是疼惜她的。
“阿爹,强扭的瓜不甜。”袁易不再说话,也无话可说,一甩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袁易收拾利索,在宫外静静的等着,天上的月亮也快圆了,他恍惚间记起,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瑶瑶拿着两个烤熟的地瓜,跑了很远给他,脸上的笑容他还能感觉的到,如今已是隔墙相望了。
如碧拿着一个包袱神色紧张的走过来:“你,把这个换上,赶紧跟我走,路上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一切有我应付。”
袁轩麻利的换上太监服,将手里的一袋金叶子交给如碧:“麻烦姑娘了。”
如碧在手里掂掂分量,嘴上一笑:“跟我来吧,今晚自会如你所愿。”如果不拿着,袁轩定会起疑心的。
皇上早已站在长廊的尽头心绪不宁的等待着,瑶瑶远远瞧见,本想着避开,小桌提醒:“郡主,皇上像是再等什么人?”
小丁子紧跑过来:“瑶瑶郡主,皇上命奴才在这里候着呢。”
炫凯笑意浓浓,眼神中满是赏心悦目,瑶瑶一步步的向他走来,他忽然有种错觉,他希望留住这一刻,永远。但绝不是妹妹,而是心里一直等着的那个人。
“瑶瑶见过皇上。”
“下笔时,朕在脑子里努力搜寻了很多遍,瑶瑶穿上时的样子,看来,都不及看到本人,真美。”
“谢皇上。”
“好了,我们赶快进去吧,别让母后等的太久了。”
柳怡早已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瑶瑶身上的那件牡丹花衣,让她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的懊恼,起身向这边走来:“瑶瑶妹妹来了,这件衣服好惹眼呀,当日我问妹妹时,还遮遮掩掩说是没有,难不成是要让姐姐失色,才会到了今天才穿来,我这身百鸟朝凤,比起妹妹可是逊色多了。”
柳怡的酸刺,瑶瑶听着,但没有回嘴,炫凯倒是颇有呵护之心:“瑶瑶这件衣服是朕送的,也是获悉她没有合适的衣服,故而就做了一件送过去。”
“哦,皇上可是偏心了,我和奕心就没有这样的福分。”柳怡拉上疑心不过是想找个挡眼的。
“柳怡姐姐,奕心从不在意这种场合,倒是姐姐,一向很注重出风头,难不成是担心大鹏来了,再看走眼了。”
“你说什么呢?”柳怡面带羞愤,奕心在瑶瑶的问题上一贯与自己是同气连枝的,如今却要调转方向对自己冷嘲热讽的,难不成是被瑶瑶收买了,还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合适得罪了这位瘟神。
奕心向瑶瑶温和的笑着,瑶瑶也在眉眼之中给了回答。如意看的清楚,轻轻的扯了一下主子的袖子。
“回禀皇上,太后请各位主子过去。”柳怡轻哼一声,扭捏着腰肢走在瑶瑶的前面,奕心上前挽住她的臂膀,“走吧。”
宴会从长廊下一直延伸到御花园的中心,歌舞升平,古弹乐器一应俱全,太后与皇上上座居中,柳怡、瑶瑶、奕心分坐左右。瑶瑶不时的向下面的人群张望,终于,在西北墙角上,柳煜的目光与她相撞在一起,两人交换眼色宛然而笑。
大鹏也随卫青一起出现在宴会场,柳怡眼带秋波,两人眉目传情,让另尚宫重重的哼了声。心里骂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告慰我那些在天的亲人们。
柳怡表演的舞蹈更是妩媚动人,赢来阵阵掌声,左丞相上前行礼,太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老丞相,有话要说?”
“大鹏已经成年,也得到皇上的允许,再过几日也会进宫当差,老臣目睹公主的才艺,叹为观止,心生萌动,厚颜恳求太后娘娘赐婚。”在两国即将交兵,又未定和亲公主的时候,提出赐婚,无疑是给太后出难题,卫青也思量许久,一旦把柳怡定位和亲对象,那再想补救,就比登天还难了。
柳怡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一个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恨不能扑过去,按住哪个老妖婆的头,让她答应了,大鹏也是满心期待,两人的心在这一刻是心心相通的。
另尚宫拿着酒壶的手不停的抖动着,太后怎会不知其心意,成全柳怡,就等于让另尚宫更加难过。朝堂之上也要倚仗左丞相,对外撑起这片天的冥蒙将军也是左丞相的连襟,以此看来,这桩婚事是不答应也不行的,太后笑逐颜开,红唇微张,另尚宫的酒壶砰然落地,太后忍不住回望一眼,另尚宫失魂落魄的去捡起酒壶,告罪般的眼神退出去,让她心里一阵心疼。毕竟是跟了她数十年,又尽心尽力的伺候,春夏秋冬从不松懈,这份主仆情让太后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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