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关乎柳怡的终身大事,哀家作为母后也不能大包大揽,以哀家的意思,这件事容哀家跟皇上商量后再答复吧。”太后因为另尚宫最终改变了主意,柳怡心中恼怒,可自己的身份尊贵,总不能冲到人前,说自己要嫁吧,这个老妖婆是故意拖延的,直到拖黄了,才能顺心得意。
柳娘一直恪守在卫青的身边,自从卫青的发妻过世,大鹏年纪尚幼,无奈,柳娘肩负起照顾大鹏的责任,一来二去,也就耽误了柳娘的终身,此时袁易在卫青的后面,也观望着柳娘,这个女人的谈吐举止,出身才学都要比二姨娘来的高贵,要是您将她娶进门,也无意是光耀门庭呀,袁易将一杯酒整个喝下去,心里鼓足了劲头。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瑶瑶趁大家不注意时,悄悄退出御花园,一路小跑赶回到自己的宫里。奕心向如碧递过眼色,如碧转身悄然向瑶瑶离去的方向迈着小碎步跟过去。小桌已经喊了柳煜过来,瑶瑶机警的观察四周的动静,确定没有太后的眼线,她压低声音问:“阿哥,你这马车能不能藏人的?嘘。”看着柳煜惊讶的表情,她赶紧制止,生怕他压不住自己的声音招来别人疑惑的目光,反而让她的救援行动变得被动了。
柳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马车下面的车辕上,我搭了一层隔板,做了隔空的箱子,本来是赶路的时候放些贵重的东西所用,应该可以勉强挤下一个人,不过,他要受些罪的,只能蜷着。”
“太好了,阿哥,你把车赶进来。”她向小桌摆摆手,小桌懂事的把门外的御林军支走了。
富甲因为失血加上疲倦的缘故,已经昏睡过去,瑶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柳煜把人抬上去,藏匿妥当,柳煜还是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瑶瑶把一包银子交给小桌:“去御膳房找管事的买些好酒,一会儿咱们出门的时候,要是不顺,也可以应应急的。”
看着小桌走远了,瑶瑶拉住柳煜的手转到车后:“这个人误打误撞进了我的浴房,我一不小心将他错伤了,他虽然不曾伤害到我,可是人言可畏,我担心被人追问起来,再传出什么污言秽语,所以先将他带入宫养好伤,就让他赶紧走吧。”瑶瑶不清楚柳煜的想法,他如今是皇上身边的人,要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那么柳煜要是告密,富甲必死无疑,倒不如找这样的理由,好歹可以让柳煜帮自己一把。
柳煜一听火冒三丈,“他敢窥视你,就是找死,不用出宫,我直接了结了他。”
柳煜怒气冲冲就要去托富甲,瑶瑶赶紧拦住,“我都说了,他不是偷看,是跑错了地方,再说,我从小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你不能让我背上这样的罪名夜夜不能安枕吧。”瑶瑶的话让柳煜握紧的拳头微微松了下来。
“你不能离席时间长了,以免造成宫内太后耳目的多心,你把夹层中间放些水和食物就可以了。宴会结束,我们还是从容些,不要让旁人抓到把柄。”柳煜考虑的比较周全。
瑶瑶稍稍松口气,走到御花园,忍不住坐下来:“瑶瑶,你让我好想。”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从寂静的身后传来,瑶瑶的心跳差点被遏制了。
回神望去,竟是那个在刑场为了心上人,不惜黄泉相随,血溅法场的有情人。瑶瑶几乎是屏住呼吸,挪着步子到了他的面前,袁轩额头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疤痕,让瑶瑶心中不忍,伸手扶上额头:“是你,你还活着,活着就好,还疼么?”瑶瑶心疼的关怀,柔情蜜意的喜极而泣,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副皮囊里装着已是陌生人。
“你也是时时刻刻的牵挂着我,对吗?瑶瑶,在刑场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很幸福,我终于可以牵着你的手,不再让别人占据你我之间,这一刻,你的泪水,你的伤心,让我更加的自责,把你置身于这样的高墙深锁,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重获自由,我后悔,真的,悔的肠子都清了。”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袁轩悲切的语气,让瑶瑶心如刀割,她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痴情的男人,他是最无辜的,却要被自己卷入这场无果的爱情,纵是千般口,她也难以解释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要给他讲解一下穿越是怎么由来的,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进了这皮囊里,看着他瞪大眼睛的不相信,最好再能带着他也来一回穿越,想到这里,瑶瑶都要窒息了,要是能再穿越一回,她一定要毫不犹豫的跳进海里,重新回到21世纪去,躲开袁轩的眼神,她心存愧疚。
李公公的声音由远至近,四下除了低矮的灌木丛,根本没有容身之地,怎么办?瑶瑶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情急之下,她看到几步之遥的亭台:“袁轩,快跟我来。”来不及多想,她拉起袁轩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亭台,这种久违的亲切感让袁轩忘情的一把将瑶瑶拥入怀中,瑶瑶停顿两秒,脑电波马上恢复正常,将他推开带至亭台。
“钻进去,快点。”瑶瑶紧张的神情密切注视李公公行进的方向。
“瑶瑶,有事,我一定会挡在你的前面。”
“来不及解释了,我不能看着你死,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有事的。”
“那你是承认,你心归属永生都不会改变。”
“嗯,”瑶瑶胡乱答应他,眼下只有躲过李公公的眼睛,才能让那个袁轩平安脱险。他本来就不该死,要不是自己的“绝情”,也不至于追到这里,平白无故再丢掉性命,她于心何忍。
“瑶瑶郡主,杂家也是奉了皇上的口谕,来请你回座的,臣子们都在,久离席位,恐有不妥。”
“今晚景色不错,我忽然有些想走走,让皇上牵挂了。李公公先回吧,瑶瑶随后就到。”
一队御林军紧随李公公而来,如碧躲在远处偷偷向这边观望:“杂家也是为了郡主的安全,太后寝宫遭遇刺客,目前尚未抓住原凶,这宫里多少都是危机四伏的,锦衣卫和御林军多聚集在宴会场那里,杂家斗胆请郡主即可移驾吧。”太后和皇上两位向来不和的主子,居然都能精心呵护瑶瑶,李公公向来是墙头草随风倒,自然也跟着风向拜主子了。
瑶瑶用腿轻触桌子下的袁轩,算是告别了:“李公公,前面带路。”李公公亲自拿过宫灯,漫步提灯帮着瑶瑶引路,她缓缓走在小路上。
等到脚步声走远了,袁轩从桌子下面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阵阵寒风吹来,一阵凉意。他的手无意间碰到桌子,一件软毛披风让他全身瞬间温暖了,定是瑶瑶故意留给他御寒的。神情望向瑶瑶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自己一事无成,瑶瑶贵为郡主,即使瑶瑶想嫁,皇家顾及颜面,未必会让自己如愿。
瑶瑶走到长廊的拐角小心回头遛了一眼,袁轩应该是走了,不管怎么说,能保住他的命,也算是对得起这副皮囊的原主了,她下意识的摸摸单薄的棉衣,披风没有了,寒风扫过身体,真有点暖中不知凉滋味,促足寒冬方知凉意浓,她顾不得这些惆怅,向宴会的灯火处投去身影。
瑶瑶从侧面提步上了台子,柳怡怪声怪气的问:“瑶瑶郡主好大的架子,半个时辰了,这才回来,是不是那日母后让你与柳怡一较高下,你败下阵来,今晚又刻意要躲过柳怡登台献艺,难不成是心里不痛快,想躲到外面吹吹风。”
看瑶瑶并不还嘴,她又嬉笑着说:“看来是柳怡不时趣了,瑶瑶,你越发让我好奇了。”柳怡从不与人正面冲撞,一向喜欢暗中动手脚,也许是奕心的缘故,让她变得锋芒鄙陋,好生厌烦。
奕心看见刘尚宫站在一边,嘴角一撇:“瑶瑶,你的那只小白狗真是不好玩,不过一会儿就死掉了,害的我考虑怎么埋掉它,正好一帮子奴才想打牙祭,我就给了,倒是母后疼惜奕心,也无心怪责,奕心对不住了。”瑶瑶一脸惊愕,这件事情要是换成她,断不会如此张扬,再则,柳怡正在于瑶瑶过招,她明着加进来,无疑是帮着瑶瑶再与柳怡叫阵,奕心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还好,柳怡却全然不当回事,刘尚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瑶瑶的一举一动同样牵动着炫凯的思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宴会时间长,有些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皇上,你这是说什么呢?身为郡主,自当履行义务,这样的宴会,本是君臣同聚一堂,把酒言欢的时刻,怎么能早退呢。”柳怡端起架子,轻蔑的瞟了瑶瑶。
太后润了润嗓子,门外传来急报:“启禀太后、皇上,古瓦国二皇子巴克求见。”
“两国即将兵戎相见,这个时候来访,真可谓福祸相惜呀。”左丞相率先发表意见。
皇上看向瑶瑶,她把脸转到一边,太后巍然一笑:“古瓦国的二皇子,也算是哀家的亲戚,既然远道而来,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请上来!”
二皇子人未到场,笑声已经在长廊上随着浓浓的酒气传递开来:“侄儿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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