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成全,还有一事,也是成人之美的好事,老臣也是多事,想请太后赐婚。”
“哦,有这样的好事,还要冥蒙将军亲自来求哀家,看来这件事情哀家是不能推迟了。”
“太后请恕罪,冥蒙叨扰了。”
“哀家从来没有视冥蒙将军为外人,有事但说无妨。”
“太后,我有一个表兄,说起此人,太后也许并不陌生,就是袁易,我这位兄长命苦,而立之年就已丧妻,现在快到四张的人了,还没有正妻,而冥蒙有位妻妹就是柳娘,知书达理,温婉睿智,只是因为大姐去世的早,帮其带大鹏儿,故而耽误了终身大事,如今,我想撮合二人,不知道太后能否成全。”
“原来是柳娘和袁易,这倒是一段佳话,哀家明日问过卫青的意思,而后定夺,你看如何?”
“一切皆听从太后的安排。”冥蒙从大殿里出来并没有急着要走,而是在殿外一直等着,直到另尚宫的步伐在耳边响起,他才从柱子后面闪出身影,“另尚宫,可以借一步说话嘛。”
另尚宫表情微恙,看看四下无人,“请冥蒙将军到西跨院等着奴婢。”冥蒙转身离开。
西跨院满是萧条,这里原先是先皇的一位夫人居住的,陪葬之后,就一直空着,也无人打理,院子里随处可见蜘蛛网和一些杂乱的现象,更谈不上容人坐下的地方,另尚宫的小碎步向这边赶过来,她刚刚闪进门里,就被冥蒙从身后拦腰抱住,“我想死你了。”
“我也一样,又快一年不见面了,我看你都廋了,是不是边关风吹热晒的,身体受劳之过。”
“没事的,我心里有你,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对了,你怎么好端端的要给柳娘说亲事,还是给袁易,你向来不关心这些的。”另尚宫躺在他的怀里,晒着冬日的太阳,身上暖融融的。
“这次回来,袁易恳请我的,他初见柳娘,就已经被之吸引,加上这么些年,卫青对柳娘的感情也是不清不楚,女人的青春哪里经得起这样耗下去,再则,这样一来,明年平定了古瓦国之事后,我也好向太后请求,将你许配给我,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不好,柳娘嫁给袁易是正妻,而我算什么,不要忘了,你的正妻虽然在病中,可是她依然在正妻的位置上,而我绝不与人做小。”
“怎么会呢,与古瓦国一战,我会竭尽全力,只要立下战功,势必会夺得太后的赏赐,到时候,我就请太后将你嫁于我为正妻,不过是一个府邸两个正妻而已,而我会让你掌控家里的财政,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毕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总不能让你一辈子都偷偷摸摸的吧。”冥蒙的话深深的打动了另尚宫的心。
她温婉一笑。“就属你嘴甜,对了,当年我家满门抄斩,偏偏丢失了小女儿,这一晃也有十年了,女儿虽然是夫家的姓,可总归是你我的骨肉,你不能坐视不理呀。”
“我冥蒙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会不上心,只是孩子当年失踪的很奇怪,我曾经多方托人打听,终究每月有结果,放心,我会想办法去找的。”院子里的凌乱与房间里的整齐形成了天然的反差,另尚宫将门关紧,冥蒙亟不可待的将心上人拉入怀中,床帘瞬间放下,阳光的余晖洒进角落里,隐约间传来两人愉悦的笑声。
尚书府,朱漆大门,庭院楼台,院子的气派丝毫不减当年的威风,可见,贤德夫人当初得到先皇恩宠的程度,就连自己的姐姐也要沾染不少,如今瑶瑶登上这样的门第,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小桌,这次出宫不容易,你也回去看看家人吧,哦,把这个带上。”瑶瑶将五十两金叶子交给她,小桌感激涕零的接过去,欢声雀跃的消失在弄堂的尽头。
那晚回来的时候过于匆忙,加上富甲的牵绊,一直没有仔细欣赏过这片宅子,如今环顾屋子的四周,这里虽然没有皇宫里的富丽堂皇,安静田舍却让瑶瑶感受着自由自在的舒坦,静静的夜晚,寒风裹着树枝噼里啪啦打在门窗上,瑶瑶聆听着大自然的愤怒,心中怅然若失,如果能不再走进那个皇宫该有多好。
看来要想永远躲开宫中争端,她要想办法回去才行,对,回到21世纪,那里还有些事情她没有处理完,决不能轻易便宜了那个乌龟王八蛋。
袁怀夫人轻叩房门,瑶瑶开门迎进来:“阿娘,瑶瑶回来这些天都没有和您好好的聊聊,尽忙些琐碎的事情。”
“阿娘就是为此事而来,柴草房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你那晚不惜自残救下他,又是什么原因,宫廷之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终不能让你改变初衷,怎么能让阿娘放心呀。”袁怀夫人说的句句是理,瑶瑶踌躇一阵儿,决定据实相告。
“瑶瑶知错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我并不知情,当日在宫内沐浴房,看到他伤重昏迷,情急之下出手相救,也不过是惜命罢了,如今想来,着实有些后怕,以后断不敢自作主张,让阿娘操心。”瑶瑶不是有意隐瞒富甲的身份,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说明罢了。
“刺客,他该不会就是另尚宫口里的刺客吧,孩子,你真是胆子越发的大了,要是被太后察觉,即便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你也是百口莫辩的,现在宫里一定开始彻查了,找不到刺客,自然会怀疑是出宫了,我们是脱不了干系的。”袁怀的心悬起来,一旦让太后抓住了把柄,恐怕对柳煜和柳卓都不利,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责怪瑶瑶。
“阿娘说的极是,瑶瑶以后会操心的。”
天刚蒙蒙亮,瑶瑶就起身向后院走去,虽然是柴草房,柳煜还是在墙边上生了一个小火炉,屋里有些温气,瑶瑶察看富甲的伤口,还好,感染基本被控制住了。他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的张开眼睛,瑶瑶的微笑向雨后的春笋,让富甲眼前一亮:“这是哪里?”
“我家的后院,为避人耳目,把你暂且安顿在这里,请多担待。”瑶瑶处处为人找想,话语间的体惜让富甲心满意足,忍住疼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只要能恨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富甲振振有词,瑶瑶能够体会到这句话绝不是富甲的随口之言。
“这里已是宫外了,等你的伤好了,即可自行离去,至于我与你,今生不会再相遇了。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日后,我也就多说两句,刺杀是很危险,虽不知你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但自不量力的行为还是能免则免,话虽不入耳,却是我真心实意的劝诫。”
“我帮你换药吧。”瑶瑶细致的揭去绷带,清洗伤口,不时以微笑去抚慰富甲伤痛,一副可人细腻的关怀,富甲不再说话,欣然接受了这份照顾。
“瑶瑶,你跑到哪里去了?家里都被折腾翻了。”柳卓扯着嗓门在前院叫唤着。
瑶瑶帮着把伤口包好:“你在这里不要出声,茶水和饭食自会有人给你送来。”她闪出院门,走到前院:“柳卓,有事吗?”
“袁轩喝的酒气熏天,现在就躺在大门口,一群人围着,羞臊死了,柳煜命人把他抬回去,他死活不走,说是非要见到你。”柳卓白了她一眼,任性的补充了一句:“这家里有两个即将要出阁的女子,别因为你误了我的名声。”
大管家得到消息匆忙赶来守在尚书府外,几个家奴气势汹汹与柳煜剑拔弩张,府上的下人把手里棍棒紧紧攥在手里。瑶瑶一脸忧郁出现在袁轩面前,心里很矛盾,自己改怎么向这个人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憔悴,他的眼中的恳求,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袁轩自是痛苦到了极点,在21世纪时,那样的失魂落魄自己何尝不是无法自拔,同病相怜,又怎能忍心让他放任自流的,自销自灭。
柳煜附耳上来:“瑶瑶,以袁轩的性格刚愎自幼,酒后落泪,必是伤到了他的痛楚,”柳煜也于心不忍,规劝瑶瑶:“阿哥,让人把他抬进我的房间。”袁轩不论是胡乱醉倒在地,还是翻身想起来,总是把瑶瑶那晚赠送的披风紧紧护在怀里,生怕脏了一般,让瑶瑶突生伤感。
“瑶瑶。”柳煜本能的制止,也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将一男子抬入闺房,日后传出污言秽语,怕对瑶瑶的名节不利。
“阿哥,瑶瑶自有分寸。”难得袁轩这份痴情,容她思量着解决,以免伤了这汉子的心。柳煜会意,不再阻拦。
府上的家丁抬着袁轩从瑶瑶的身边而过,袁轩微红的两腮,嘴里不停嘟囔着话语,让瑶瑶俯身帮她把披风重新盖好,一如往昔般的关怀让袁轩放下最后一丝警戒,昏昏睡去。大管家想跟进去,柳煜毫不留情的挡在门口:“对不起,李府谢绝会客。”桄榔一声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大管家碰了一鼻子灰,看着嬉笑他的路人,愤然推开一条路,边走边回头,一不小心差点撞到树上,惹得大家一阵儿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