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蒙的到来打破了长时间的僵局,让柳娘也明白了,在卫青的心中只有姐姐,如今大鹏也长大成人,自己再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了,她该走了,可是心里却是那么的不舍。
另尚宫与冥蒙幽会回来,心里窃喜,太后早就坐在前殿,抬眼看了一脸喜色的另尚宫,“怎么冥蒙走了?”
另尚宫一听魂不附体,赶紧跪地求饶,“太后饶命,奴婢错了,以后不敢了。”
“起来吧,哀家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将其他的人都屏退了,只是想提醒你,你们这样毕竟是露水夫妻,一旦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冥蒙是个男人,又是国之倚重,皇上自然会力保,而你就很难说了,冥蒙的夫人还在病中,可是他的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是厉害人物,你多少还是有收敛些的。”
“太后考虑的甚是,奴婢知错了。”
冥蒙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了家里,还不等坐稳,冥耀率先站在他的面前,“阿爹,这么长的时间您到哪里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怎么连阿娘的面都没有照一下。”
面对儿子的质问,冥蒙理直气壮的回答,“翅膀硬了,管起阿爹了,要知道这么些年,你娘一直病着,我又公务繁忙,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的繁文礼节,心中有她便是了。”
冥宏一个跨步进来,“阿爹,我和大哥都不是小孩子了,您再忙些什么,难道我们心里会不清楚吗?将姨娘嫁给袁易的事情,是您奏请太后的吧,殊不知,这些日子我们常年在外,家里的事情多少也有姨娘一半的功劳,先不说姨娘两头跑着这么的辛苦,您不领情,但是也要看在我们哥俩的份上,放姨娘一条生路才是。”
冥蒙蹦起脸“啪”的一声将手里的马鞭摔在桌子上,“你们哥俩这是要干什么?有你们这样与阿爹说话的吗?”
“阿爹,我们当年虽然小,但是也听到过阿娘和大姨娘之间的议论,您当初相中的是姨娘,可是偏偏姨娘心中有了意中人,你才会一气之下娶了阿娘,可是我们哥俩都是您和阿娘亲生的,即便您有什么不痛快,这么些年过去了,姨娘补偿的也够了,您还想怎么样?姨娘这么些不嫁人,连我们这些小辈都看清楚了,姨娘心中是有大姨夫,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您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呢。”冥耀越说越激动,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冥蒙的心里,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胡说,是李公公拜托我的,再说,如果你大姨夫有这个意思,你们的姨娘还用等这么就吗?卫青根本就不把柳娘放在心中,既然他不在意,为何让柳娘这么苦苦的等一辈子呢,袁易是你们的大伯,也是一家人,柳娘嫁过去自然也不会受到委屈,更何况我去宫里恳请太后下旨赐婚,这是多么大的荣耀,我做这些难道就不是为了柳娘好吗?”
冥耀和冥宏两人对视一下,冥宏逼进一步问,“那您与宫里的另尚宫又是怎么一回事?”
冥蒙惊魂未定,冥耀要接着问,“这么些年了,阿娘一直忍着,你们要将阿娘气死不成,阿爹,您是我们的阿爹,我们没有办法,但是另尚宫与我们好不关系,如果您不能全心全意对待阿娘,就不要怪我们哥俩做出出格的事情,让您颜面无存。”
“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们想干什么,以卵击石吗?”冥蒙还以为用这些话可以糊弄过去,但是他却忘记了,如今的冥宏和冥耀早就是身经百战之人,岂会是这点胆量的伪君子。
兄弟两双拳紧握,“凡是伤害到我娘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她,也会让她不得好死。”冥蒙被两个儿子的举动怔住了,直到两人扬长而去半晌,他才回过神儿来,赶紧向夫人的卧房而去。
威哈为自己的女儿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袁家传话,说是让凤姐回来过年节,被凤姐拒绝了,看来她的心里是不会原谅我们了。”
“阿爹,若碧以后会弥补她的,放心吧,等到若碧得势了,不但要袁轩对她好,还会封个一品夫人什么的,凤姐就等着跟着我若碧享福吧,好了,阿爹,轿子在外面等着呢,让人等久了不好,我让您准备的收拾都放好了吗?”若碧按按包袱。
“都在这里呢,阿荣,你要好生照顾小姐,以后若有闪失,老爷可不会轻饶了你。”阿荣拿起若碧的贴身之物,一个劲的点头,看到凤姐和阿古的结局,她对若碧,早就是心存敬畏,不敢有意思的懈怠了。
卫青心情忐忑不安的站在太后面前,以前的他都是理直气壮,心胸坦荡,而如今他还是犹豫了,想起柳娘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再次被抓紧了,太后心知肚明,多次请柳娘过来,不单单是喜欢她的性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拉拢卫青,之所以选定柳娘,也不过是太后慧眼识人,断定柳娘和卫青是两情相悦的,而这两个人一直拖着亲事迟迟不办,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些事情却不行,不得已,她也就不问了。
“丞相,今日是怎么了,平日哀家宣召你过来坐坐,你也是器宇轩昂,让哀家看着就觉得底气十足,这会儿,倒觉得你有点打蔫了,难不成已经猜到哀家要说什么,故意跟哀家这里卖关子,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因为在哀家这里,你比冥蒙的面子要大。”太后不愧是老将,说话滴水不漏,可又将自己的意思表露无疑,接下来就看卫青的态度了。
卫青的手心都有些冒汗了,他还在犹豫,心里拿不定主意,一边关系大鹏的性命,虽然只是亡妻让自己发下的重誓,但心里多少是担心应验的,另一边是割舍不下的柳娘,自己该怎么办?
另尚宫从外面进来,“回太后,柳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不要在意,是哀家请柳娘过来的,你也知道哀家与她投缘,自然是要听听她的意思,总不能因为冥蒙的关系,就将柳娘的终身给错定了,哀家岂是那样不明事理的糊涂虫吗?”太后还是在敲击他。
柳娘从容的走在路上,昨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望着一点点升起的红日,泪水浸满眼眶,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坚强,不管卫青是什么态度,自己都会告诉太后,她的心意。
“奴婢见过太后。”
“柳娘不必拘礼,坐吧。喊你过来,无非是想说说你的婚事,按道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直接问你,即便要问,也是你的阿娘,可眼下,你阿娘已然作古,哀家就越俎代庖了。”
“柳娘的婚事能的到太后的眷顾,实在是柳娘的大兴,哪里还能有埋怨。”
“那好,哀家就……”不等太后把话说完,李公公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回禀太后,大鹏刚才从马上摔了下来,这会儿已经到了太医院,皇上刚巧过去,不得已让奴才过来给丞相传个话。”
卫青脸色瞬间撒白,急匆匆的出去,柳娘刚才的坚定也在瞬间被击垮,当初大姐让卫青立下誓言,那次,她也在场,难道是大姐在天之灵有所动怒,自己含辛茹苦的帮她带大大鹏,本以为可以让大姐的心里多少原谅自己些,没有想到,还是这样。
柳娘的颓废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她凝神看了卫青离开,将目光锁定在柳娘的身上,“柳娘,冥蒙应该将袁易续弦的事情与你讲过了,冥蒙与袁易也算是亲戚,而你嫁过去也将是正妻,袁易又是古滇国里地位近乎于首席的土司,哀家就是想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愿意,哀家就责令选定良辰吉日,给你们赐婚,如若不愿意,也要告诉哀家,以免哀家错打鸳鸯。”
柳娘的心已经跌落到了极点,她点点头,“一切均由太后做主,柳娘愿意的。”她像一个落荒而逃的人,顷刻间,她心里的防线崩塌了,卫青是她不可逾越的鸿沟,那就让袁易来埋葬她所有的期许吧。
太后足足停顿了几分钟,她在思索柳娘和卫青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按照自己的推算,似乎不该如此的,“另尚宫,你去看一下,要是大鹏那里没有大碍了,就请卫青过来。”
“诺。”
不一会儿的功夫,卫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而柳娘已经无暇理会了,她清楚自己注定与这个男人是无缘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是一个错误。卫青满头是汗,用衣角简单的擦了擦,连坐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回禀太后,柳娘已经成年,一切事情都有柳娘自己作主,卫青不过是姐夫,不敢代替其父母执行家长决定,请太后斟酌。”
卫青的态度很明显,他对于柳娘已经放手了,柳娘痛苦的将眼睛闭起来,这一刻,她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卫青,可自己的心却是无法遮盖的,也是不能欺骗,她在意这个男人,一份很深的爱恋,让她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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