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贵府如此诚意,我等当然不会拒绝。”
“夫人,我到也不要什么礼品,您多给我一些银子就是了,我们这些糙人,吃那些也没用。”那个躺在床榻上的佃户支撑着还可以运动的手坐了起来。
梅若晴友善的点了点头,让灵儿又拿出了一张银票。“好,这些人参与燕窝虽算不得是上好的,但一百两的银子是可以抵得的,我就与你折换一百两银子。”
“罗夫人如此诚意,我也不好意思再斤斤计较了,还请罗夫人替我把补品折换成银子,这次的事情,就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另一个身上还带着几分鱼腥味的男子也坐了起来。
“好,你既然不要补品,那我就折换成银子,你们受了这样的伤,医药钱当然是我们付的,今后这半个月你们到宋氏医馆给自己看病抓药的钱,都由我们罗府包了。”梅若晴又让灵儿拿出了一张银票。
现在已经有了三人愿意接受罗府的理赔,只有那个呀呀捂着手臂叫痛的佃户与郑屠夫却没有反应。
郑屠夫虽不说话,那双鱼眼一般的眼睛却是在不停转动着,现在有了三人已经答应了下来,他坚持下去也没什么作用,也罢了也罢了,自己受伤的轻,得了这些银子已经算是意外之财了,贪多嚼不烂,就答应了吧。
“罗夫人,我也愿意接受。”
郑屠夫都已经松了口,最后那一个佃户也就没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了,也随着他一同点头答应了。
管家暗松了一口气,将银票与补品交到了几人的手中,留下的那几盒子的补品也交给了身后的护卫。
“和气生财,那今日这事,就算是和解了,我说话算话,宋大夫会亲自为你们看病,直到你们痊愈为止。”
梅若晴心头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连着呼吸都轻快了一些。
“多谢夫人。”几人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傲慢,都是躬身行了礼。
“宋大夫,你替他们开几副药带回去,我府上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到时候的药费一并去罗府取就是了。”
“是。”宋大夫是眼看着梅若晴如何对付这几个人的贪婪的,心里对梅若晴的印象也是为之一变,脸上更是摆出了一副说不出来的恭敬。
“罗夫人。”从罗府匆匆赶来的项尉远踏入了宋氏医馆。
梅若晴一见来人,赶忙屈身行礼:“参见睿王殿下。”
“起来吧起来吧,罗夫人,我有要事与你相商,还请借一步说话。”项尉远已经顾不得这些礼数,现在的季微薇也不知身在何处,多费一刻的时间就少了一分找到的机会。
梅若晴看他神色凝重,与宋大夫借了一间独室。
项尉远当即与她说了自己这一趟来是所为何事。
“什么?微薇跑了?”梅若晴似信似疑的眨了眨眼。
“千真万确,现在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本王也不好声张,只得来请示罗夫人。”
梅若晴心思聪慧,项尉远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罗铭腾是为何不捉拿那些在罗府前门后门流连的乞丐商贩,她放摆平了罗铭腾醉酒打人的事情,现在季微薇又失了踪,饶是她这样的稳重性子,一听着这消失也是有些受不了了。
身后的灵儿看着形势不对,赶忙伸出了手挡在了梅若晴身后与身前。
“我就知道她不甘心出嫁,我就知道!”梅若晴紧紧握着灵儿的手,尖尖的指甲已经紧紧的掐入了她的手背之中。不过因为有了先前季微薇那番表白心迹的话,她现在对季微薇已经再难生出原来那样的仇恨,这次季微薇的举动虽也让人震惊,可到底不是闹得满城风雨让自己下不了台。
“本王已经派了人在城门看着,但人手不足,还是需要罗将军出手!”项尉远焦急的踱步。
“夫君喝醉了酒,现在大概是醒了,但这是他不能出面,现在因为他醉酒打人他已经是处在风口浪尖了,微薇逃婚,这就是违抗圣旨,这样的罪名她担不起,她的性子我虽没有琢磨通透,但也明白几分,现在的她应该不会出城,她既然已经知道了有人跟踪,就该自己现在的城门对她来说无异于飞蛾扑火!”
梅若晴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让自己静了下来,这些天季微薇的各种表现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说的话她也是巨细无遗漏的过了一遍,可真没发现她有一丝的异样。
违抗圣旨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曾看过罗铭腾为了季微薇伤心欲绝的梅若晴并不想看着季微薇去死。“睿王殿下,微薇做出这等目无君主的事情,还请你代为保密。”
“本王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身在何处,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做计较。本王会发动人手在城内找找看,也请夫人想想她现在会在何处!”项尉远朝着梅若晴微微弯了弯腰身,随即就脚下生风一般的转身离去。
望着没入门外的衣角,梅若晴终于是一下子支撑不住向后靠了靠。
“夫人,现在如何是好?”灵儿用尽全力尽量让自己的手稳稳的挡着。
“她在京城也没有相好的朋友,平日也是大门不出没个喜欢去的地方,现在要去找,真的是大海捞针,只能先去一些客栈找找看了。”
客栈?季微薇不会去客栈,就算她没有逃跑的经验,也看过不少别人逃亡的电视剧,如客栈饭馆这样的地方是最容易被找到的,城门她远远的去看了一眼,是有些不对劲,这几天内她是别想出城了,藏身何处?对现在身怀千两银票的她来说不是难题。
第一,出了门,那就要换装改头换面,她先是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布庄买了一身男装换了上去。
第二,找个栖身之所,无所事事在外晃达总是会被人遇上的,客栈不能去,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现在的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那说明跟踪自己的那些人并没有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也就是说他的意图并不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罗铭腾更是不会声张只能暗地里寻找,这也算是给她增加了几分逃脱的机会。
季微薇的心里到底是再想些什么?她现在到底会再哪里,这一天,梅若晴的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个问题,项尉远已经去了搜寻,但她迟迟没有收到消息,她回到罗府的时候,罗铭腾已经醒了,还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那个醉的一塌糊涂的罗铭腾已经被意气风发的罗铭腾取代。
梅若晴回来的路上也想过如何与罗铭腾交代的问题,纸是包不住火的,罗铭腾听得别人议论季微薇的是非都那般的愤怒,要是知道了她现在逃婚,又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除了坦白与他说明夫妻商议出一个对策,梅若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是说,微薇逃婚了?”听完梅若晴一席话,罗铭腾并没有丝毫的诧异惊讶。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徐妈妈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吓得脸颊刷的白了。
“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要不是睿王殿下发现得早,只怕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我知道她行为乖张做事冲动大胆,可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一时疏忽了。”梅若晴苦叹了一声。
罗铭腾行一悸动,握住了梅若晴的手。“错不在你,她的脾气我最清楚,她在泾城可是连杀人都看过的,怎逃婚对她来说,只是想不想得到的事情而非敢不敢做的事情。此事决不能声张,为今之计,是该尽快的找到她才是。”
“现在有睿王殿下在城中搜寻,这么久还没有音信,也不知道她会藏身何处。”
罗铭腾握紧了梅若晴的手,神色顿时严峻了起来。
双手紧绞的徐妈妈咬咬牙,走到了两人前,先是请罪,然后又说了季微薇交托她的那些事。
“这么说她早就有预谋了,只是看着今日夫君因她而打了人,才会提早出逃,可这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啊,过几天宫里就该来人接她去宫里学礼仪了,这事瞒不了多久的。”焦急的梅若晴根本无法顾及徐妈妈,只是低着头边说着边思索了起来。
“她没有朋友,去的地方也就是随着我去过几处,京城这么大,要找她是大海捞针,为今之计,只有等她回来找我们。”罗铭腾一手握着梅若晴的手,一手揉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等她回来找我们?她既然已经走了,又怎么会回来!”梅若晴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微薇的脾气性情我最明白,她是个善良的人,现在看来,在被御史参奏与被皇子降罪之间,也只能选前者了。”
罗铭腾烦躁狂暴的揉了揉脑后的发,唉的叹了一声。
“夫君,你是打算?”此事不是已经解决好了,难道罗铭腾的意思,是要将此闹大?
“她既然还在京城,就不可能会听到我出事的消息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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