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短信后来我犹豫再三还是给他回了,一字一句带着我年少时特有的幼稚、委屈和不甘心。我说:你不是不要我了么?怎么会突然间又想起我来了?
短信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就狂躁的震响起来;茶水间里还有其他躲懒的同事在聊天,我不方便接这通电话,只好由着它在我的西装口袋里磨蹭。
揣着个吵闹不休的手机,我换下工作服搭上公交车回到公园北路的家里,直到我打开防盗门有气无力的倚靠在门板上,手机这才自动挂断了。我不敢接这通电话,因为我不知道事到如今,我跟韩槿还有什么可说的——距离他跟蒋子娇举行婚礼的日子,只有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了。
我感到十万分的后悔,我究竟是有什么毛病?我为什么要回那条短信呢?他过生日,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赵珊开西餐厅的事情是不是有了些许的眉目,反正她这两天都不在家里,横竖是一个人吃饭,我没心思烧菜,就从冰箱里摸出一袋泡面冲了水。
站在厨房里等待面饼泡软的间隙里,我听见外面有人在长按我们家的门铃。
我跑进客厅里还未来得及去开门,就听见那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大声的叫喊着我的名字:“韩笑,韩笑!”
有那么一瞬间,我如遭电击,怎么会是韩槿?
噪动的铃声持续不停,它霍乱了我的心神,我揪住领口没来由的一步步慢慢向后退,最后退到客厅中央站定。有一个亢奋激烈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大声嚷嚷:快开门!快给韩槿开门!
近乎是用逃的,下一秒,我冲进厨房里双手撑在冰凉的料理台瓷砖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是……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可笑!如果感情真的可以用“先来”和“后到”来评判的话,那蒋子娇无疑就是那个“幸运的先来”,而我则是那个“倒霉的后到”。
我不想沦为一个偷偷摸摸的小三,像卑劣的老鼠一样永远生活在下水道里。
韩槿在外边大叫:“我知道你在里面……韩笑,你开门,有话咱们俩当面说清楚!”
那么多天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这一瞬间我禁不住泪如雨下;我想他!我好想冲出去拉开那扇阻挡着我们俩的门,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里,亲吻他的嘴唇。
可理智告诉我,就目前我们俩这种疑是冷战、疑是暧昧的关系来讲,再见面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清楚该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来面对彼此。
再见面,只会令彼此再一次陷入纠缠不清的尴尬困境里爬不出来而已。
有话咱们俩当面说清楚——我跟韩槿我们俩真的说得清楚么?我记得他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他曾经跟我说清楚过么?没有!他说话总是模棱两可的,我深知,这不过又是一句哄我开门的借口罢了。
我一想笑,两颊的肌肉就被嘴角扯得生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次他令我伤心,我生了他的气,他后来都会跟我讲:韩笑你听我解释……韩笑咱们俩好好谈一谈……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韩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说的那些哄骗小孩子的话,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