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娇死后,胖子闫军在一审中坐实了故意杀人罪,他们家这些年来在蒋大德的扶持下,早已家财万贯,岂肯服判,于是又上诉到临湖市高级人民法院;可二审最终还是不能保住他的命,他还是被枪决。
至于蒋子娇的父亲蒋大德,他的情况同样不乐观,任是他在被秘密关押起来以后绞尽了脑汁,打通了无数的关系;上面对他所犯的事情,量刑定夺一度山路十八弯,风云一而再,再而三更替变换;半年后,他还是被判死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除此之外,上至省城临湖,下至我们家那个小县城,另外还有一大票人,包括蒋大德的那个美女情妇小芸,也因蒋大德的关系,被送进监狱里去吃了免费的牢饭。
在这一大拨跟蒋家有所勾结的,并且坏事干尽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保住了他的小命,那就是周群;不过,他那时候的实际情况,却比让他去坐牢更令他感觉到痛苦——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被人活生生的打折了一条腿。
至此,蒋家就算是真的完了,彻底的没落了;这正是应验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后几年间,在我顶着jason han的名字,一面东奔西跑的满世界开会、视察、签署文件,一面到处打探韩笑的下落的间隙里,偶尔听闻来自国内的合作伙伴提起临湖,提起蒋家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问自己,蒋家的家破人亡,当真是我一手促成的么?
如果,当年我没有命人寄出那两份检举材料;如果,那时候蒋子娇没有策划出那起谋杀;那么,一切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头两年,可能是因为我不适应大型企业的经营管理模式,压力太大的关系;再加之我一直找不到韩笑,心里悲伤得厉害。夜里睡觉总是做梦,各式各样的噩梦,我梦见蒋大德来找我索命,我梦见萧然对着我瞪大了眼睛,我梦见蒋子娇披头散发,我梦见韩笑满脸泪痕……
后几年,兴许是我已经习惯了忙碌的工作,生活渐似变得麻木,日子过得像行尸,就再不做那样的梦了;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韩槿,韩槿,你千万要好好的活着;如果你死了,那韩笑回来她该怎么办呢?
二零一四年,我抽空回了一趟县城,除了看望我的养父母,顺便去祭奠了萧然。就在那一天,在县城偏郊的那个私人佛堂里,我意外之极的碰见了张立勇。
除了蒋家,我跟张立勇又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我甚至都不能提“萧然”这个名字,我只能欺骗他说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拜祭一个朋友。
对于蒋家的事儿,尤其是蒋大德和蒋子娇,在我跟张立勇坐在佛堂外边院子里的绵竹下喝茶闲聊的时候,张立勇跟我发表了他的看法。他说:凡事有因必有果,蒋家的没落,其实并不是人力所能操控的,就算没有人检举蒋大德,时候到了,蒋家也得为蒋大德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情买单。至于蒋子娇,张立勇冷冷的说:那是她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