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安果然在主持会议。
青蓓直闯进去。尽管保安一再阻拦,但是青蓓根本不理他,一直闯到苏庭安的会议大厅。那门闭着,青蓓站在窗外晃了一下,不知怎地,一眼就落进苏庭安的视线。苏庭安立即在里面起身道:“会议结束了,大家解散吧。”于是第一个便忙走出。
青蓓看见他,身子似乎摇了两下。苏庭安过来拉住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我正想去接你呢。咱们先到我屋里说话。”说着便引青蓓到自己阔绰华奢的办公室里去。
关了门,苏庭安回头便盯住看了一会儿,说:“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青蓓勉强抖出一丝笑容说:“没什么啊,我就想见你。太想你了。三年没见。”
“是么。”苏庭安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说。”
青蓓说:“我能说吗?好笨的。”苏庭安说:“要是三年前你这样能说会道,估计我早娶你过门了。”青蓓笑道:“现在晚了吗?”
“不晚,”苏庭安微笑:“不过在我面前要诚实才行。说吧,你想干什么。这样慌慌张张,满身的酒气。还要撑到时候。”说着便关切地扶了微晃中的青蓓一把。
青蓓身心其实早已经破碎了,怎禁得这一拨,倾刻便倒了下来。苏庭安却是始料未及,抱在怀里便有些心痛而又心惊地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如我们找一个好地方去说吧。”
青蓓狠喘了一口气,说:“不,就在这里。”
“好,你说。”苏庭安专注起来。
青蓓张了张嘴,忽然又说:“你这里有酒吗?我得再喝一杯,才能说。”
苏庭安也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站起来过去在酒柜上用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那酒柜临着一个书架,满满的一架子书,最上面是一盆天冬草。青色的草垂下来,荡住了一只淡黄色的太师椅背。青蓓便大着胆子走过去,如今,真是把自己完全放开了。
酒能壮胆,何况我是影后,青蓓这样想。
苏庭安递酒过来,青蓓接住了,并没有马上喝,那腥红的酒和一张玉雪胭红的脸非常配套。便嫣然一笑,也只仅一拨,苏庭安便坐在那天冬草下的太师椅上了。
青蓓很自然地直攻,撩起衣襟,上前坐于苏庭安的腿上,举起那杯酒喝了半口,送到他的唇边说:“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你要是能答应我,替我办好,我一定要报答你。而且我说到做到。”
“什么事?”苏庭安问。
“你先喝酒。”酒已到唇边,苏庭安却摇摇头说:“你不说,我不喝。我这个人无功不受禄。”
青蓓见此情景端着酒杯一时怔在那里。苏庭安忽见佳人坐于怀中,一双眼似傻如狂。耳朵上蓝宝石耳环如同凝聚了千年玉魂的珠泪点点闪闪,胸前那抹红色的胸衣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扯破,露出里面凝脂如雪,不禁赶忙替她往上掩了一掩。说:“说吧,只要我能办,一定替你办。你这样好象丢了魂一样,又象是坐台,怎么不让我心疼。”
青蓓便说:“你公司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黄寒的。”
苏庭安垂目点头道:“有。怎么了。”
青蓓笑了,轻轻地对准了苏庭安的脸:“看在我的薄面,你提拔他一下。这个人真有困难。”
苏庭安的目光便沉了下来。
青蓓低声说:“怎么,我也劝不动你吗?”
“的确是有些扎手。”苏庭安说:“不过我早料到了。是不是舞圆让你来的。”
“不是。”
“她可能什么都跟你说了吧。”
“……是的。你可能不知道,我非常看重这件事。”
“你为什么非常看重这件事。我真地太低估了韩舞圆,没想到她在你心里有这么重的份量。”
“大哥,有一件事你必须要明白,舞圆只不过是你的情人。她走到这一步,其实很可怜。如果你不能肯定给她妻子的名份,那么她完全有权力可以考虑自己的后半生。嫁不嫁人,是她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如果你真地想左右她,你就应该给她婚姻。如果你不能,我想,你大概不会要霸占她一辈子吧。你可绝不是这种人。”
苏庭安道:“这一点我怎么能不知道。但是那样的事,只能发生在我不喜欢她的前提下。舞圆正好符合了这个条件。否则的话,我即使放了她,也不会让她有多好过。她既然抱了献身的方式,你想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容忍。如果要是象你说的那么简单的话,那我苏庭安,也不算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何况我的身份众所周知。”
“那……你的意思是……”
“你也不太了解这里面的情况。不要光听她一面之辞。其实,我对他们已经很容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实说,我对舞圆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我又怕你心里难受。毕竟你很郑重地托付给我,她的确也楚楚可怜。我身边这样的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所以……所以我在她身上出手很大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给了她多少钱。一千万。这个数字,估计够她这辈子花了吧。也不知道她向你提起过没有。可是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她这个人很有心计。有时候,她在我跟前竟然还想耍点什么花招。你想,她的那点把戏怎么能在我面前吃得开。她不知道,我其实最讨厌这种女人。
有一天,很偶然有一天,我去牡丹楼里和一个客户小坐。那一天,不知怎么,我叫了好几声上茶,都没有人应。后来我上楼,发现她自个儿坐在那里向楼下看,很专注。连我的脚步声过去,她都没有听见。后来,我转到另一个房间里看,原来她正和一个年轻的后生在那里对着 眼望呢。俩个人的眼神,真是含情脉脉啊,一看就知道很不普通。而且,我立马就认出来,那个人正是黄寒。我公司里一个小职员。不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