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汉脸上也显出了一股悲郁,然而轻扶住青蓓还是慢慢地坐下,说:“我现在需要详细地跟你描述这里面的情况,不然的话你会很迷惑。半个小时,可以吗?”
青蓓已经完全失态,但还是点了点头。柳汉却故作强笑,说:“卓小姐,出了这种事情,本也是非人所愿。请喝杯咖啡,然后我们再仔细好好谈。”
青蓓低头强喘了一口气,终于平息,如柳汉说,喝了几口咖啡,这才慢慢听柳汉讲了起来。
“卓小姐,说起来,这个故事可追溯到二年多以前。也就是,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而若非如此,恐怕我也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来找你。其中的原因,更是三言两句也难以说清的。
黄寒认识我的时候,我当时就是苏总裁的助理。总裁待我很好,他不止一次地当着别人的面夸我,说他喜欢我,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学历高,更多的是因为我的为人诚恳与牢靠。总裁总是很认真地听我对他的工作汇报,甚至不是工作上的事,他也总能很仔细地、全神贯注地听完。
尽管我是下级,但总裁这种态度往往令我非常感动。总裁也总是将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并且不避一点嫌疑。我也因此获得了不薄的薪水,年底奖金更是令人瞠目。有一天总裁居然还给了我一套高级公寓的钥匙。
在这种情况下,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总裁的手下工作了五年。而且我还非常坚定地相信如果有一天我不再为总裁做事,那会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除非是公司破产,要么就是总裁离开了或是他将我开除,否则的话,我将永远无限期地在总裁身边呆下去了。
首先,必须给您交待一下我是一个非常爱交朋友的人。这是我认识黄寒的一个先提条件。象我这么爱交朋友的人并不多见。
我认识黄寒或许是一个偶然。那天,我记得去新华书店查一本关于开发利用纯净水的一些资料,因为总裁那几天总对我说要开发这个项目,我便马上着手去做。唉,说一句实话,不怕您见笑,我想我能够让总裁夸我的原因可能也就在于此吧!可见助理也并不是好当的。举手投足之间要求立即心领神会,这恐怕也不是一般人一半日能够掌握得了。
非常不幸的是我那天在那么大的一个书店里竟然找不到一本关于纯净水的资料,这令我非常失望。直到下午上班,我都有些怏怏不快。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我一向是早来二十分钟的,这似乎成了一个习惯,所以电梯里的人往往不多。可巧的是,我那天走进电梯里,就看见了我要向您讲述的人。
第一眼看见他,并不太注意。他稳稳当当站在电梯里,正拿着一本书翻看。浓密的一头黑发,身材健美,皮肤是一种健康的红润,而且光滑得近乎透明。他穿一件白色、质地看讲来很讲究的白色短袖,在关起电梯门的时候,他很有礼貌地对我微笑了一下。这不足为怪,因为我的身份,这座大楼里许多不曾怎么认识的人都会对我做出这样的动作。可是真正令我对他发生兴趣的并不是他的微笑,而是他手里的那本书,那本书的封面赫然画着青绿色的一股清泉,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纯净水的开发利用。这不正是我挖空心思要找的书吗?这么巧!我不禁看呆了。
他立刻警觉起来,马上对我说:柳助理,您想看这本书吗?
唔……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他已将书送到了我的手上。我对他说了声谢谢,拿过来,翻阅了几页,便大喜过望。原因是这书里将我所需要的内容叙述得详尽无比,这正是我求之而不得的。当下我心中万分欣喜,冲他点了一下头。他说:如果你想看,就尽管拿去看吧。
于是,我问他:你对纯净水这方面很感兴趣吗?他笑了,说:有一些吧。我有一个朋友在九头崖住,因为经常去他那儿坐,在一起说话,不由就扯到了这上面,所以……话未说完,电梯门开了,他要走了,原来他在十楼电脑室里上班。我把书还给他:你的书。不料他依旧很有礼貌地对我说:这是我的书,看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我叫黄寒,我们随时都能联系,你喜欢尽管看好了。他说完又对我微笑了一下,那是一种很谦虚并且把握得很好、很有风度的一种笑。然后他走出了电梯门,当电梯门重新关闭的时候,我对他说了一句:我会很快还给你的。
就这样开始了我和黄寒之间的交往。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在和黄寒交往的过程中,我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个聪明得恰到好处的年轻人。
还书之时,英俊潇洒的黄寒竟然请我出去吃饭,我答应了他。其实并不很笨的我明显地觉察到他的用意绝不单单是因为出去吃一顿饭而已。他眼睛里隐隐透出来的是一种精明有神的气息,象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我还是比较乐意接受的。
我们在一家很有品味、而且很有气派的餐馆里一起很高兴地吃了一顿饭。
餐馆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巨型大吊灯,是塔形的,直垂向地面,塔身上无数个小灯点缀得门厅金碧辉煌。漂亮的领引小姐将我们引至一个同样漂亮的小雅间,门上写“水云阁”三个颇带古风的金字。
进了屋,是一张做工雅致且古色古香的餐桌和几把古色古香的椅子。旁边花架上是一盆绿悠悠的吊兰,墙上则镶着一幅悲鸿大师的《奔马》,屋里还响着一曲极其清雅且又使人飘飘欲仙的高山流水,这样的环境真让人乐而忘返。
我微微笑了一下。他让我落了座,手上拿着瓶上好的酒,又上了几样非常有特色的小菜,几杯酒下来,我和他竟然谈得很是投机。他的话语非常得体,听得出来,他是一个极善言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