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寒已经将老板两个字叫得很响亮了,女郎的脸又红起来,说:我能发什么财,只不过是闲着没事,找一个活儿打发日子罢了。其实,那些特色食品……
忽然又停了下来,转了话题:生意也不好,今天是个例外,可能是沾了你们二位的光了。说着莞尔一笑,更加妩媚动人。黄寒也笑了,愤愤不平地说:我怎么就想不通生意会不好呢!你开了这店多长时间了?一年多了吧?我说呢!哪有一开门就成功的?你等着发财吧,老板!既然先生这么喜欢这里,不妨以后经常来这里坐坐。那是自然。你欢迎吗?我很欢迎。你这老板很会拉回头客啊!黄寒笑着说。
女郎再一次深深地低下了头,脸上的红霞更是染红了一片。我看出她是一个不怎么善于撒谎的人,因为她的脸经常红。
之后黄寒又唤那女郎过来说了些话。我看得出来,他们很谈得来。说话的时候,都是很开心的一种表情。我是一句话也递不上的。我当然明白黄寒对美人儿怀着怎样的一种感情。自古英雄爱美人,我非常理解。我多多少少也看出了女郎的一点意味,因为那天一直坐到十点多钟,客尽人散,我们出来的时候,她送别的眼神是那样地充满了依恋。当然,那种表情绝对不是针对于我的。
关于牡丹楼里的这个女郎,我可以说从始至终,对她的了解都是不完全的。但是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确切地说是两年的时间里,由于我的公寓离公司很近,我每天上下班都须从那里经过。虽然我和她之间的接触并不是很多,可是从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当中,我对她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过,我需要澄清,这种感情绝不是爱慕之情。
这种感情从一个完全偶然的下班路上开始。还要再向您说明一点。这个偶然也肯定是必然,因为我每天都要从牡丹楼前面路过。原来和黄寒也曾经同路下班,可是很明显,自从他认识了牡丹楼里的美女,就再也不和我一起了。
那天走在路上,我去我为的女朋友精心买了一只很漂亮的手链。走出来,忽然一个转头,就看见了那牡丹楼下的黄寒。他走得很慢,我发现他的目光在向上看,很痴迷。而且,他在微笑。顺着他的目光,我一眼就看见了楼上的牡丹女郎。这俩个人,站在夕阳下很友好地凝视了一阵,并且点点头,就分开了。
当时我很是可笑了一阵,觉得好事很有一种可能马上就要成就的兆头。于是我快步跟上去,喊住了黄寒,把他调笑了一番。他哈哈大笑,并且并不避讳地告诉我,他每天都会在这里等那个女郎,为的只是和她傍晚固定的凝眸一笑。我问他是否爱上了这个女郎,但他只是笑,并不回答。我真是好感慨,好感慨,祝他好事马上成双。但他听了,立即又恢复成了镇定和冷郁的一番姿态。有时候,这个人可也真令人捉磨不透。我听见他说,未必一定。
接下来,便有些令人黯然了。
我再次向您说明我讲这个故事只是想向您述说我当时的亲眼所见,这是在我身边发生的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都是真实存在着的,所以我没有必要为了故事的美丽而需要隐瞒什么。而我对故事里的人充满了深切的无限的同情。
那是一个飘着雨的黄昏,雨给这燥热的天气一点浊阴。我打着伞从她的店前走过同,忽然,店内一幅叫我感到很奇怪的画面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女郎正在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把酒交谈,二人坐在楼上的帘幕内,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是没有一点羞怯之态的。
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尽管从外面看我有些熟悉,看地不是很真切。我急忙将目光调开,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却看到那个男人在女郎的肩上拍了一下。我看不懂。但这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这一次,便使我惊讶得要叫起来:那个看起来多么娴静如水的女郎竟伸手点了一支烟,从容淡定地吸了起来。
她吸烟的姿势也和她本人的容貌是一样的,很漂亮。我还几乎要怀疑她是否受过专业的训练。然后他们又不知在那里说了些什么,男人似乎还吻了她一下,开始转身走下楼去。女郎低着头,吐出一口烟雾,瞬间也走了几步,就已消失不见。
我当时很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感觉,只觉得好象是看了一场不真实的戏,但眼前雨丝翻飞,又提醒我这正是纷杂世界里的一幕。我微微一笑,继续前走,一边细想:这个世界里,不要说真实与不真实,什么都可以发生,什么都可以上演,所以什么也根本不足为奇。可是那天鬼使神差,我站在那里,不知为什么极想看看那个男人是谁。
于是我拿伞遮住了脸,很快,我看见一个男人从牡丹楼里匆匆下楼,走上前面不远处的豪华轿车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便炸了。纵使我看不见那个和女郎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但是我却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豪华的兰博基尼。是总裁的。而总裁的身子在雨中那么清晰地展现,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足已经令我确认无疑。
当时我的反应只有两个字,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随后我立即要做的便是直奔出去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黄寒。我思考再三,觉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如此发展下去是否会给黄寒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而这些结果也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毕竟,那个女郎的来历可真是非同小可。
黄寒是何等样精明之人,但是他听了我的话,却吸着很浓重的烟雾,对我说,谢谢你,柳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贴心,我不妨坦白地告诉你,其实远在没有领你去买花之前,我就知道她和总裁的事情。而我也早就和她认识了。牡丹楼里的拜访不过是对牡丹楼下那擦眸一笑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