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过之后,如实回禀:“回大人、两位殿下,令嫒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至于昏迷不醒,只因二小姐身体本就弱,疲累所致,大人尽可放心。”
“如此便好,湛王妃得上天庇护,是福泽深厚之人,二弟也可安心回府中休息,一夜劳累,此时定是十分疲累了。”欧阳长风勉强从石凳上起身,脸色苍白,气色十分不好。
欧阳楚日见他如此虚弱,招来大夫说:“素来听闻林大夫医术高明,若替湛王妃瞧完,也烦请大夫替王兄看看,这些王兄年一直病着,皇宫里的太医多是些不温不火的废物,治了那么久,就是不见好,昨晚劳心劳神至此时,病情可别再加重了。”
“是!”林长青见推辞不了,便前去替欧阳长风诊脉。
“咳咳……让二弟挂心了。”欧阳长风咳了两声,伸出左手,请大夫诊脉。
林长青跪在地上,替欧阳长风诊脉,面色稍稍变的凝重。
欧阳长风咳了两声,脸上略带淡淡的伤悲:“十年前长风曾大病一场,底子恐怕是彻底坏了,或许也没多久时日可以苟活于世了,大夫不必为难,直说便是,长风没有什么经不起的了。”
似是埋怨上天不眷顾他的情绪,淡淡伤感愁思跃然眉宇。
林长青抬眼看去,见欧阳长风正看着他,心中思量了一番,便起身回话说:“回禀二殿下,正如长殿下所言,本是十年前那场大病留下的病因,伤了根基,一直没有调养好的缘故,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很难痊愈。”
此时背脊上渗出的冷汗,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话也是万分的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一丝纰漏,说错了话。
“宫里的太医也是如此说的,二弟就别挂心长风的身子了,就如大夫说的,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痊愈,我日后且好生养着就是了。”欧阳长风弱弱垂目,轻咳一声。
“父王总是忧心你的身体,你我兄弟自当为父王分忧,不可让他老人家,家事国事,都过分操劳。”欧阳楚日临行不忘嘱咐他好生照顾身体。
凤武将凤湛央安顿在软轿之上,着人仔细照看,护送回府。
待他二人走后,凤昶锐略带一丝嘲笑,看了看一旁的林长青,疑惑的问:“不就是给长殿下诊脉吗?你怎就这般惶恐,还是我凤某以前高看你了,今日竟这样没出息!”
林长青与凤昶锐是同乡,又是同科举人,只是他不喜官场的阿谀奉承,便自学医术,在城中开了个药馆,除了替凤昶锐府中诊治,其余的多是救济一些困苦之人。
今日他肯替大王子诊脉实属不易,可这一头冷汗的样子,倒实在是与他往日的脾气不符。
“我懒得跟你说……”林长青用衣袖擦去满额的汗水,不忘回敬一句凤昶锐。
“你不一向有什么便说什么,从不畏惧强势,如今怎变的畏首畏尾,实在不像凤某认识的林长青啊!”
林长青脾气古怪,这些年他苦心研读医术,医术高明,连皇宫内院的太医都不放在眼里。
而他向来是只讲实情,从不掩饰病患的病情,即使有些话是别人不爱听的,他依旧是直言不讳,凤昶锐一向敬他刚正,方才他的样子,倒不像是平日里认识的林长青了。
“我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你不是也整日的说着违心的话吗?我林某撒句慌,又何难!你这老东西,留着心思好好的伺候国主吧,别瞎操心!”林长青说罢,便拂袖而去。
“唉!你这人……”他既然不愿说,他也不便多问,眼下只要湛央无事就好。
林长青没走多远,便又回过头说:“听说湛央因坠崖失忆了,前段时间我一直忙着采集草药,也没顾上,方才我替她诊脉,未曾发现什么异常,许是身体大好了。只是可惜了,那丫头在医理上的天分,怕是也都混忘了,老夫还想收她为徒呢,如今看来,唉!可惜了老夫这一身医术,怕是无人继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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