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湛央的手心,早已经被汗水湿润,皇后的刁难本在意料之中的,本不足挂齿。只是须丰耿炎的举动,叫她不明白。
“妹妹,天黑,小心脚下。”凤若嫣快步走上前,两人并肩而行。
“姐姐……和亲……圣上会答允须丰耿炎的请求吗!”和亲,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她不是此年光景的人,本也了无牵挂,可,这样屈辱的事情,她是不愿做的!
“殿下的身份,本就不是显赫的,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恐怕……”凤若嫣心底却是十分期盼欧阳元礼能答允这次和亲。
“是啊,能用一个女子就能平息的事情,怎会动用千军万马!”不等她说完,凤湛央重重叹气,哀愁之态,不绝于耳,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和亲是上上之策,欧阳元礼怎会不知!
好不用意下定决心掌控自己的命运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只能听天由命了!她到应该是受了上天的诅咒吧!
锦沅殿
欧阳元礼背手而立,欧阳楚日二人站在殿内,一言不发!
“楚日,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欧阳元礼转身,看着欧阳楚日。他眼底的愤怒,昭然若揭,这孩子,总算是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了吧!
“和亲,绝不是万全之策!”双拳紧握,明眸暗淡,凤湛央,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欧阳长风略看了一眼,今日的须丰耿炎提出和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慕容拓一手策划,他怎会不知。
“父王知道,只是,如今的情势,和亲是最有利的选择。”欧阳元礼语重深长的看着他说。
“父王,万万不可!”不等欧阳楚日开口,欧阳长风便跪下请求!
欧阳楚日转向他,厌恶的怒视。果然!他心中,果真放不下凤湛央,他对她的情分,当真深厚!
“湛王妃是凤昶锐大人的爱女,若是将她送去和亲,怕是会伤了尚书大人的心!”从来都是君让臣死,臣子唯命是从,风尚书是老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欧阳长风以此为借口,实在是牵强!
“若父王介怀慕容拓的军功,儿臣愿意领兵出战!”欧阳楚日也赶忙跪下,请求道。
“若是楚日,领兵出战,自然是万无一失。可如今,精兵良将,皆听命于慕容拓,若他主张和亲,朝中定然无人敢出言反对。攘外,必得先安内。”欧阳元礼看了一眼欧阳长风。
冥国的兵权,大多在慕容拓手中,若不用些手段,将他除去,终究会铸成大祸!
慕容拓有意扶持欧阳长风稳坐储君之位,欧阳元礼若没个合理的由头,便料理了慕容拓一党,必定会让百官议论。为免人口舌,须得着意费一番功夫才是啊!
如今情势虽已明朗,欧阳元礼意欲扶持欧阳楚日,但以免旁生枝节,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小心行事,行差踏错一步,便会造成千古遗憾。如今朝中代理监国之事,依旧是欧阳长风主理,慕容拓也便稍稍松懈了,文武百官的各种猜测,也便迎刃而解。
“父王说的极是!”欧阳长风赶忙附和道。狡兔死,走狗烹,除掉了慕容拓,下一个,又会是谁?
“今日的事情,朕自有办法,你们二人且先回府去吧。”欧阳元礼挥手,叫他们退下。
青天白日的时候,皇宫的景色是分外合人心意,不像此时,月隐星稀,便叫人觉得格外的阴森,欧阳长风与欧阳楚日并肩而行,四周漆黑一片,寂静无比。
“在二弟心中,湛王妃果真是分量深重!”欧阳长风似有一丝放松,看向欧阳楚日的方向,幽幽的说。
若非储君,皇子一律不准干涉政事,往日,他一向对政事鲜少过问,带兵之事,更是不会沾染。就算是父王不允准,他也是三缄其口,如今为了凤湛央,便也什么都不顾忌了。
从前欧阳长风只觉他幸运,身份原不是最显贵的,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凤湛央。往日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却是与他朝夕相伴!他只盼望着欧阳楚日能给她安稳,前几日在他府中,看到他对她的种种呵护,却还是不能释怀!欧阳长风,无法看着她与旁人举案齐眉!
“难道,她在皇兄心中的分量,就比楚日轻了吗?”漆黑的夜黑,看不见欧阳楚日的神情,他这一生,从未奢望过什么。
初遇她后,便觉此生有她,就可以别无所求了!可她的心中,当真是真心待他的吗?白凤可以为了自己,甘愿委身从前鄙夷的风月之地。她是为了欧阳长风,才愿意同自己相爱相守的吗?从不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二弟多心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保住湛王妃。”宫门外,微风席卷,欧阳长风止步,借着宫灯,看清欧阳楚日无比坚定的神情。
“若要除掉慕容拓,还得依仗皇兄,这也是父王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兄弟二人,从未如此默契过!
安内攘外,他二人安定团结了,所有困境,便可迎刃而解!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为何不能携手共进退?
“不好了,不好了……!”宫门外,一仆人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踉跄两步,被宫门的侍卫拦下。
“何事如此慌张!惊了圣驾,你可担当的起吗!”侍卫尽忠职守,皇宫禁地,容不得他们不谨慎,若是惊了圣上,他们自然是性命不保!
“侍卫大人,小的是宸孝府的,湛王妃与嫣王妃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歹人,湛王妃被劫持了啊……还请…二殿下还在宫中,还请大人代为……通传!”那人气喘吁吁,艰难的将话说完全。
“湛央!”欧阳楚日闻听,心猛的被揪紧,谁人敢如此放肆,竟然敢劫持他的人!是当他死了吗!
欧阳长风也赶忙跟了上去,心中疑虑万千!莫不是此事,也是慕容拓安排的?
“给本殿一五一十的说,湛王妃是在哪里被劫持的!”欧阳楚日一把抓住那个仆人
!如是她伤了一分一毫,他定然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凤湛央是他的,能伤她的人,也便只有自己!
“奴才们伺候着王妃们回府,行至凤来楼的时候,便从暗处冲出一群人,将二位王妃都劫走了,奴才们去追,追至半路的时,便见嫣王妃便被打昏,弃在后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那伙人的踪迹,奴才们不敢耽搁,正四下寻着,使了小人来禀报殿下!”闻听凤来楼三个字,欧阳楚日便可断定,此事必然和慕容拓有关。
“二弟不要慌张,我这便去告知父王,调集人马,前去寻找。”欧阳长风耳聪目明,见欧阳楚日双眸腾起的恨意,便也能明白,他对慕容拓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欧阳长风不敢耽搁,赶忙返回锦沅殿,经过毓秀宫的时候,正好看到春媚回宫,都这个时辰了,她从何处回来?心中虽有疑惑,却一心想着去向欧阳元礼请调集禁军侍卫的口谕,便也没有去深究。
今日是家宴,回宸孝府,必得经过凤来楼!他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凤湛央下手,着实猖狂!
“备马!”欧阳楚日冷冷说道,守门的侍卫哪敢不从,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去办。
待欧阳楚日赶到凤来楼,不过半刻,便见慕容拓的一队人马便紧随其后而至!见到欧阳楚日,慕容拓便翻身下马,跪拜请罪:“臣慕容拓,罪该万死!竟让湛王妃在臣的地界上遇险!”
欧阳楚日冷眼看去,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集齐人马,戎装待发,当真是有备而来!如此神速,若说他是尽忠职守,倒不如是急着撇清关系!
略过了一会儿,欧阳长风调来禁军侍卫,也已到位。虽凤来楼日日门庭若市,却也不像此时。火光跳跃,将漆黑的夜空照应成一片火红。
凤若嫣已被下人护送回府,那帮人单单劫持凤湛央而去,便知此事是针对凤湛央而来。
慕容拓不会这么傻,在凤来楼附近劫人,他不会笨到让人一眼便看出是他所为,可凤湛央素来不与人结缘,谁会费尽心思加害她!
慕容一族与凤家不睦已久,从今日皇后对凤湛央的刁难,便可见一斑,除了他,没有人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加害凤家!此计虽不是万全之策,却也是兵行险招,没有人会相信,他会让凤湛央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他领兵打仗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略看了一眼慕容拓趾高气昂的样子,他来得如此迅速,此事定然与他有撇不清的关系。
“仔细的找!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看了看使节馆的方向欧阳楚日又冷冷的补充道:“须丰耿炎太子乃我朝贵客,乾城内出了劫匪,定要好生保护太子。皇兄,臣弟想,应派一队人,去保护好须丰耿炎太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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