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百无聊赖的看着地上摔下后展开在面前的奏章,他旁边端站的孟固源服紫十三跨,一表人才,严谨的气度足足把他比下不只一头。
孟固源是个认真到极致的人,年仅三十余一,常息恪守不变,行事周全,稳坐兵部尚书一职多年。
如此人物,和大将军谢南铎一样深受陛下赏识。
孟固源不仅认真出名,有一事更是整个京都都家喻户晓——专情。
孟固源结发之妻子离世已经多年,孟固源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如此青年才俊却对续弦之事避而不提,让京都各大世族小姐惋惜。
惋惜是惋惜,君熹和宁远闲聊时经常也聊到此事,宁远却异常为那些名门小姐不惋惜,因为孟固源这认真的态度,有时候是会让人难受,比如现在。
君熹抚平焦急的心情,淡淡道:“孟爱卿把刚才的话同朕说完。”
“是,陛下。微臣是想向陛下禀报一下近日西军军备调度和部署,谢将军实际没有太多值得微辞的地方,臣觉得陛下今早对谢将军言之有过……”
“噗噗……你们继续。”宁远一手捂住从嘴里溢出的笑,咳嗽一声清了嗓子,歉意的向看来的两个人。
孟固源不知道是不是真没看出端倪,准备继续。
君熹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转而对宁远。
“固源不油滑,做事认真又有责任感。朕把你放在帝师这个位置,当初不仅是看中你才华冠盖京都,最重要的是希望你能多约束约束自己这散漫禀性。”
“陛下批评的是。”宁远站直身子认真回答。
孟固源将二人神情样貌看在眼里垂下眼帘。
他听得出来陛下不是真在批评宁远,陛下恐怕还有后话,而这后话一定就是今天宁帝师求他来同陛下认真说说西晋之事的原因。
“固源老实,被你骗来,你这些小聪明,朕会不知?谢南铎让你帮忙,你就真敢来探朕的口风,以为朕一样好骗?”
“回陛下,宁远不敢欺骗陛下。”宁帝师极为认真又道,“只是陛下这次确实让人有失了分寸的感觉。”
终于到了正题!
孟固源把脸几乎低到胸前,极力灭杀自己的存在感,究竟是什么事,他实际也是知道的。
陛下信任谢家多年,从未让谢南铎在朝中如今日这般难看。
毕竟,谢南铎除了对西晋,就是在东埜国侵占南郇三百里沃土数十年一事上也是逢战不避,应对十分积极。
这次西晋多次来犯的确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但陛下冲谁发火也断不应该冲谢南铎摔奏章。
孟固源很正常联想到昨日举国期盼皇后得女一事。
陛下亲自赐名,可见非常宠爱皇后之女,可女子毕竟不如一个皇子来的让人安心。
一个没有皇子的国家,就像建在云间的楼阁,再高再美再壮阔也是根基不稳,况且陛下到现在还未给此女封号。
难道陛下是有要放弃谢家,再扶他人的打算?
这可谓一个严肃的问题了。
“陛下,您今日是不是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嗯?”君熹挑眉用鼻子哼出一个字。
“您到现在还没有为公主册封名号,不仅谢将军问此事,连礼部尚书秦大人也来问此事。臣实在推脱不了,才想找来孟大人,毕竟朝中无人不知,只有认真如孟大人,才能让陛下再多坐一刻。”
宁远说的脸色如常,说道皇家之事就像谈论今早吃的什么饭一样。
“恩。”君熹只点了头。
“陛下难道要封……”君熹不再说话,宁远终于皱起了眉毛。
“皇帝哥哥在不在里面啊?”
殿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将宁远的话打断,那声音婉转入耳简直美妙的让人忍不住遐想。
“回长公主,陛下在里面呢。”
“开门,让长公主进来。”
君熹突然眉宇轻飞,忍不住嘴角笑容看向下面的人,宁远识趣的止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垂首不语。
朱色大门打开,一身鹅黄长裙几乎是飘飞进来,那婀娜身姿秀美面容的确没有辜负一副好嗓音。
长公主君清梦提裾踏入殿中时,美腻的眼神淡淡在殿中扫过一圈,直落到一个背影上。
孟固源身形当下就难被发觉的泛起一阵颤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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