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画儿!?这是聚山老人的名作,给我五百两我还得考虑考虑呢!”老板彻底被激怒。
“你懂个屁!快走快走!扫兴!”
“五百两?”小孩儿好像也是被惊到。
他转而笑着嫩生嫩气的朝路两边已经看过来很久的路人喊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老板是要疯了,一幅假画儿居然要卖五百两!”
路人爱凑热闹,刚才已经看到有好戏的眉目,现在更不会错过,纷纷凑过来左一手指右一手指。
宁远把若望放到夫人怀里,也凑了上来。
他刚才大致看过这副画,这画上五座青山直立围聚,每座由上到下一路山石佶屈聱牙却个个不同模样,再看五峰山脚条条江水流过,鸟语花香,绿意葱葱。
但更精绝却是一峰陡出时在半山腰上显露出一颗形状不同的奇松,叶冠千姿百状,如绘祥云,让人咋舌!
作画者笔下这颗怪松之神简直已入化镜!光看此处便知道是出自名手。
一般人看不到这么深,但大多都能看到右上书有《望庐山五老峰》,落款一章小印子,书有聚山老人一名。
聚山老人是南郇国有名的山水画家,只是早就仙逝多年,遗世之作不多,五件存世却件件精品,这五件都被世族子弟购入摆在家中赏玩,一般没人有福一睹真容。
聚山老人的印子却是十足十的有名,凡京都稍有些见识的人都认得出,因为那是与之交好的当今书法大国手谷秋子唯一一方表现在印章上的名作,天下仅此一方,绝对独有。
路人大部分看出这印子却不敢肯定,但宁远却十分笃定这就是谷秋子送给聚山老人的那方印落下的款,只是这画儿却不是真的,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这幅画如此感兴趣。
这画里一定有不少故事。
“黄毛小子少在这儿瞎说!这幅画是聚山老人当年在太白隐居的五老峰之侧九叠屏画下的五幅山水图中的一幅——五老峰之云松图!你这娃娃看得懂吗?这里还有如假包换的方印!”
卖画老板指着方印给众人看,众人也颇认可。
“云松图?可笑!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庐山有那五峰?庐山风景在山南,山南风景在秀峰,除了秀峰,庐山还有香炉、双剑、文殊、姊妹四峰,其连绵状似五老人,故称五老峰。”
小孩儿不惧分毫开口驳斥,“聚山老人名作五幅,分别是秀峰三叠泉,香炉观奇石,双剑出云岫,文殊垂青柳,姊妹笑开口。你这云松图倒是哪一幅?”
众人见他小小娃娃一个,口齿清晰吐字如莲不说,这头头是道如数家珍的模样顿时让不少人惊愕万分。
这娃娃是何人?
卖画老板没曾想到这小娃娃居然还能开口反驳如常,心里也打了鼓。
画作是他从一个穷书生手里买来的,银子自然不少花,毕竟聚山老人的方印假不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可这画到底是不是聚山老人的名作,他真是不敢肯定。
“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各位别听他乱咬人,他是瞎编了五个名字来骗人的。”
宁远忍不住开口道:“据在下所知,聚山老人的五老峰之作,的确是这五个名字五幅画,老板若说这云松图是这五幅山水名作其中之一,恐怕不真。”
卖画老板一听有人开口,顿时冷汗涔涔,为了脸面嘴硬道:“可这印子有错?若印子有错便是我眼拙,若印子没错,这幅图就一定是聚山老人的作品!”
“好吧好吧。”
小孩儿无奈开口,一眨眼却将手里的糖兔儿糊在了画上,见画上留了个大大的糖印儿,卖画老板哀嚎四起,响彻了整条街道。
宁远哪里料到这小子胆子如此大,顿时也一阵肉疼。
虽然印子没错,这幅图也断不是聚山老人作品,但此云松画的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若做收藏,也不吃亏。
卖花老板哭着要抓那小孩儿,人群里窜出来一个深衣简朴却不失大方贵气的男子。
男子气息急躁,抓了那小孩儿的耳朵,“你这臭小子,不好好念功课,就知道跑出来偷玩儿!”
见面前一人冲出来,宁远一愣,转而叫道:“固源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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