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士在回浮溪的路上逃了出来,一心回来找我,我感动他的这份坚持,但是他这书生般的文弱,我觉得就算回来也干不了什么。听说他在我被关进牢狱的时候到处为我求情,但是那时正值兵变关键时期,这个情,求得并非容易,家人无奈,就将他五花大绑送上浮溪,没想到,被他逃了出来,还回到了台州,并遇上了敌军,不幸的,被俘虏了。
这番说辞,我并未作任何怀疑。
过了几天,徐卿士的伤好了许多,我打算掩护他离开,军营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他,军营守卫的人少了很多,我有些惊讶,为何徐卿士这么重要,我也问了他一次,他笑笑说:“我也不知道。”
我送他到军营外,并告诉他沿着路走,就会有朝廷的军队。
他震惊的拉着我的手,问我:“你不一起走吗?”
我摇摇头,如果两人一起走,我会带累他,我是一个女人,跟着他逃跑我会体力不支,虽然他身上有伤,但是已经好得差不多,自己跑没问题,但路上如果还要照顾我,就会大大的拖慢逃跑进程。
“别担心了,我虽然是俘虏,但并未监禁我,他们一定想不到是我做的,但是如果我这样跑了,被抓住,两个人都前功尽弃了。”我安慰他,“我会的你,等你有能力来救我。”
他被我说服了,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就开始跑了。
我回到军营的时候气氛十分凝重,我偷偷的溜回了帐篷,刚一进来就有士兵进来问我:“刚才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现在军营查得很严,如果被发现事情与你有关系,你会死得很惨。”
“是、是,您提醒得是,我刚刚肚子疼,去茅厕蹲了好久。”我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说的是真话,就出去了。
离徐卿士离开已有一月之久,我并未等到他来救我,西伮已经要迁移驻兵地了,似乎西伮仍是势如破竹,势要攻陷浮溪之势,我也随着军营一路向着浮溪前进。我担心万一真的西伮打败了朝廷,徐卿士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到时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于是我开始向后勤的兵长提议,让我酿些酒来犒劳大家,庆祝大家战胜。兵长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存库的酒越来越少,就接受了我的提议。
所以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就是后勤兵。有时候我可以进入一些帐篷收拾一下吃完饭的碗筷和酒埕。
于是,我在某一天准备把酒送进主帅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对话:
“不如把这个作为制高点,攻他一个措不及防。”
“但是我觉得,如果在这个点,增加百号人会更好。”
“那,我就在这个点补充一下兵力吧……”
我等他们的谈话稍微弱了一点才进去,三位主帅见我进来,就不再说话,我在桌上放下酒后,我就出了去。
过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我就跟守在门口的士兵说,进去收酒埕,我进去后就看到了各大主帅纷纷倒在了地上,我觉得我临时加的药粉十分的有效,就收拾了桌上的战略图,藏进怀里就出去了。
我一路奔跑,想快点到朝廷的军营,我跑的时候在想,我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帮助朝廷了,我痛恨两国纷争害我家破人亡,但是我让其中的一方胜利,那么战事是不是就快一点结束了?这是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我只是想让徐卿士安全。
当我用脚步逃跑被骑着马的西伮军营的人追上的时候,我有一种深深地被自己蠢到的感觉。
但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狗屎运一旦来临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正当我逃跑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一个黑影倏地上前,拦住我的腰,脚尖一点,我跟着他一起飞上了树,然后一直穿梭在各个树枝之间,我不敢看下面,太高了,看得我有些腿软。
我们到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的时候,那人将我放在地上,扯下脸上的黑布,顿时,他脸上那个鄙夷的表情映入眼帘,我没有看错,他确实是那个表情。
“我是潜伏在敌方的人,你这样贸然行事,会打草惊蛇的,你知不知道。”
看我不说话,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问我拿那个战略布局图。
我没理他,谁知道他是不是……他顿时有一种想抽人的感觉,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然后干脆一个箭步上前,打晕了我,把我扛在肩上,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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