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打仗,这样贸然把我绑来,我也只能无动于衷啊。
我坐在朝廷军营的帐篷里,看着各位谋士大眼瞪着小眼,那个战略布局图我早就已经贡献上去了,他们难道还指望我提供什么计策吗?
虽然这样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但是,我觉得我只不过是从一个狼窝到了另一个狼窝。
众人见我无甚话语,我出了主帅营,我看到了刚刚把我打晕的人,只见他上前对我一拱手,说:“在下裴雾,由在下安排姑娘到浮溪,现下战事吃紧,姑娘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我当然不会随意走动,我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问他一件事,因为既然他在西伮军营呆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呃……你知道徐卿士吗?”
他又鄙夷的看着我,随后又正气禀然的回答:“徐左将军,谁人不知!”
这个内幕太惊悚,我不禁后退一步。有一种坠落,叫做我以为我知道了他的全部,谁知道连他的九牛一毛都不清楚。
我本以为,我喜欢的只是一个平凡书生,有点背景,有点身份而已。
裴雾看我这样震惊:“我以为你知道的,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那么他被俘也是一个意外吗?”
裴雾扬扬手:“那倒不是,左将军确实被俘,其实如果你用点脑子想一想,西伮怎会抓一个与战事毫无相关的人……”他转过头来,看到我的眼睛红红的,赶紧又说,“将军只是没告诉你,也不至于骗你,将军于台州忍辱负重多年,时刻盯着战事,过程辛酸难忍。我看你与将军似乎……”
我打断他:“他呢?”
裴雾道:“今早去了勘察地形,他并未知道你已经来了,在下觉得姑娘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军营并不是一个姑娘家应带待的地方。”
我点点头。我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我并未有意想要攀龙附凤,背景越强大越让我害怕。身份越强大,越身不由己。
裴雾派人用马车送我北上到浮溪,我乖乖的上路了。我觉得我现在也不适合见徐卿士,这情况急转直下,让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要用什么面目去面对他。
马车跑了一天一夜后,开始走上山路,颠簸的马车将我从惆怅中拉回现实,翻腾的胃让我头晕脑胀,我严重性怀疑这个车夫的车技太渣。
在我好脾气的建议车夫休息一下的时候,我撞上了人生第二次的山寨打劫,这次却是不同的台词,上次我长得甚小,身旁也只有阿爹和车夫,现在我正值芳龄,虽然用头发隐隐的遮住了我脸上的疤,但是远远看去,我还是略清秀的,于是,我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恩?把那个姑娘也带上!正好缺一个山寨夫人。”带头的那个人一开始说着娴熟的台词,然后似乎注意到了我,眉头一挑,将后面的那一句话也补上。
此时,我已经被马车颠簸得浑身乏力,胃翻腾得想吐,我于是就灭绝了逃跑的念头,等那山寨主的手下将我带到他面前,我一个没忍住,就吐了他一身,一仰头,用来遮住疤痕的头发轻轻散开,我不知道那寨主有没有吓到,但是我好像在晕倒前看到了他的嘴角在抽。
我为何晕倒?自然是吐了人家寨主一身污秽物,手下眼疾手快,把我打晕了先。
幸好我长这般模样,不然那寨主肯定在我晕倒的时候对我上下其手。此时我醒了,望着潮湿滴着水的山洞发愁,门口守着两个大汉,我不会武功,如何自救?那车夫也并未与我关在一起,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他车技这么差,情况大约也不甚乐观。
于是我蹲在山洞里的石头上,暗自惆怅,感觉我这最近过得实在是窝囊,怎么老是被抓,虽然都大幸的逃了出来,但是这一次,不知有没有哪位英雄过来救一下我。
大概是上辈子做好人做多了,积累了一点狗屎运。
我在山洞里住了约摸十几日的时候,已经感觉天气慢慢的变热,原来是夏天要来了,没想到这时已经离我爹娘死去已两季有余。
夏天自然穿得清凉了一些,但是我看着有人比我更清凉。因着我脸上的疤,山寨主把我绑了过来后就一直把我晾在一边,谁知他又不知从哪绑了一个穿得清凉的长得如花似月的美人过来,即刻就举办了大婚,还把我请去了喝喜酒。
“今日寨主大婚,你关在这也无甚作用,也一起去喝喜酒吧。”门口两个大汉对我一嚷,就率先奔了过去。
我看着敞开的山洞口,呆了,虽然我自从被绑来后一直逆来顺受,像只听话的小猫,但是也不用真的对我无甚戒心吧。
等我来到一个更大的山洞,我抹掉了想逃跑的那一丝儿想法。那山洞与山洞之间的隧道交错复杂,一个不小心走进了死胡同,我可能死得更快。怪不得这么放任我,原来是我逃不掉啊。
山寨里的酒实在是浓烈了些,我被微微灌了一小口就觉得昏呼呼的,要是被老爹知道我一个酿酒的女儿喝了一口酒就晕了,那还不笑掉他的大牙?心微微地抽了一下,原来老爹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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