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周霂垂眉思索了会儿,“我与南宫夙玉达成了协议,我们助他登上皇位,他会帮我们复国,还有杀掉南宫一族。”
闻言,在场三人都是一惊。
“霂姑娘,你在说笑吗?”木葛皱眉,厉声道,“南宫夙玉也是南宫一族的人,他难道要杀掉自己?这也太荒谬了!”
“对啊,霂姑娘,南宫夙玉的话不可信!”叶毅连忙劝阻。
“我不得不答应,”周霂叹了口气,“南宫夙玉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了解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如果我不答应,那么我们的全盘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木葛的眉头再次皱了皱,没有说话。叶毅虽然是个粗蛮之人,却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没有再出声。
“他的要求是什么?”这时,瑶姬看向了周霂,微眯起眼道,“除了帮他登上皇位,应该还有其他的吧?我可不认为南宫夙玉会赌上性命只为了交换皇位。”
“的确,”周霂点了点头,“南宫夙玉还有一个要求是,让我做他的妻子。”
“什么?”叶毅不禁惊呼,“霂姑娘这种要求简直……”他欲要说下去,木葛便伸手打断了他。叶毅不解的看向木葛,只见后者道:“南宫夙玉想以婚姻为束缚,让北荒听命于他吗?”
周霂点头:“大概就是如此。”虽然她并不觉得他有这样的谋划,南宫夙玉对她所许下的诺言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真实,并不像只是为了以她为威胁北荒的工具而说的。想到这,周霂的心中涌上一股苦涩。
“霂姑娘,我不得不说,你此举太过莽撞,北荒怎么能与南宫一族联手,说什么会帮我们除尽南宫一族简直太荒谬,这明显是个谎言!”叶毅愤愤不平的说。
“我知道,”周霂轻叹了口气,“但是相信我一回吧,即便拼上这条命,我也想帮哥哥报仇,把哥哥未完成的事完成!你们若是怕风险大,可以选择离开,我并不勉强。”
叶毅一听,面露震惊,后退了一步,“霂姑娘,你难道就这么信不过我们?我们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我叶毅定当助姑娘达成目的!”说罢,便拂袖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以表忠心。
木葛一见,也随之跪下,抱拳道:“霂姑娘,你无疑是北荒最后一位首领了,我们复国之愿只能寄托于你身上,我们也是关心之切,既然我们效忠于你,那么便支持你的选择。”
周霂眉头一皱,连忙上前将他们扶起:“我并非要赶你们走,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失误而葬送更多人的性命,我给你们选择,你们若不愿,我也定不会责怪或强求你们。”
木葛和叶毅在周霂的搀扶下起身,两人都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木葛闭了闭眼,“霂姑娘,我等决不会苟且偷生,这将是北荒最后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我愿拼上我之所能,光复北荒!”
“我也是!”叶毅重重地点头。
看着他们坚定真诚的双眼,周霂不禁低头无奈的笑了,同时,她双眼微微红起来。
“你们还真是……”周霂摇了摇头,随后神色一变,沉声道:“罢了,既然你们要追随我,那么便帮我。如今南宫熙和与南宫谦的兵马正打得不可开交,南宫夙玉暂时还没有动静,我们要做的事,便是起兵助南宫夙玉,各地的兵马这几天可集中到皇城否?”
“前几日已到了大半,还有一部分在路上。”叶毅汇报道。
“我买的粮草和武器都已经分发给了将士们,随时可以起兵!”木葛沉声道。
周霂点头,看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瑶姬,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绽开妩媚一笑。见到她的笑容,周霂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你说的其他两人到了吗?”
瑶姬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莫测起来:“已经到了,刚刚送你来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
琥珀?没想到他竟然也是黄狸派来的。看他和南宫夙玉的模样,他应该跟了南宫夙玉许久,南宫夙玉也很信赖他。没想到黄狸他们的势力竟然已经弥漫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好,就先这样吧。”周霂的目光一转,疾步走到窗前,只见一只白鸽自窗外飞了进来,落在周霂的肩上。她伸手将它脚上绑着的信笺拿了下来,摊开迅速看了一眼。
“是易莫生传来的消息吗?”瑶姬问道。
周霂皱了皱眉,将信笺给了瑶姬,后者接过后,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脸色一变:“这……”
木葛和叶毅见状,也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便连忙凑上前去,看向瑶姬手中的信笺,随后面色都是一变。
“师父前几日受到了暗杀者的袭击,那个竹楼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除此之外,便是你们五个了。”周霂的目光微沉。
“这怎么可能!”叶毅连忙辩解,“我等决不是这种背信弃义的人!”
“是啊,霂姑娘,我的这几日都在皇城之中,于珅更是在皇宫里,不可能有时间才对。”木葛皱眉,语气急切而疑惑。
“我相信你们,但是还有一个人你们忘了,”周霂的目光一冷,“菱香身为杀手组织的首领,即便她不亲自出马,她的手下也足以杀害谢珂和阿祈!如果不是师父回来的早,他们早就死于暗杀之下了!”
她曾经是相信菱香的,但如今这只能表明她太天真。菱香并非北荒之人,凭着这一点,她就该听从师父的忠告,多加提防。但是如今却有些迟了。原本她并不想让谢珂和阿祈卷入,可如今却不得不被波及。伤害她的家人,这是她唯一不能容忍的事。
叶毅、木葛闻言,一阵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瑶姬的面色冰冷:“既然菱香是背叛者,那么,由我来除掉她吧。”虽然她是玄冰那边的人,但她的确是北荒人,复国也是她所希望的,遇到阻碍她完成目的的事物,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除去。
闻言,木葛看向她,摇了摇头:“现在还没确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搞错了,我们将白白失去一个重要战力。”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瑶姬的面容冰冷至极,那一刻,木葛背脊一冷,她的杀气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虽然只是一丝,却也可怕得很。
“瑶姬!”叶毅粗声喝道,“我知道你讨厌背叛者,但是现在必须查清楚,断不可错杀无辜。”
闻言,瑶姬绽开一笑,那丝凌厉的杀气顷刻间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刚刚她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你说的对,”瑶姬的声音带着笑意,但她的眼睛深处却是冰冷彻骨,“但是如果菱香是背叛者,那我绝不放过她。”
木葛松了口气,“那就好。”
周霂一眼不发地看着他们,末了,她才开口道:“木葛,叶毅,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闻言,木葛和叶毅行了礼,便离开了。
周霂看向瑶姬,后者也笑眯眯地看着她,随后坐下,拿起一杯茶从容地喝了起来。
“你最讨厌背叛者?”周霂挑了挑眉,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你前不久才刚刚把我交给了南宫夙玉。”
瑶姬懒懒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禁笑出了声,随后鼓掌道:“不愧是霂姑娘,他们都没怀疑,只有你看出来了。”她放下手,脸色一沉,“的确,我在说谎,刚刚的一切都是我演的。”
“你想以此为借口,去找菱香?”周霂的眉头一皱,“我可不认为你会无缘无故的护一个人,她也是你们的人吗?”
“对。”瑶姬点头头,“但是她不是少主派给你的帮手,不过这次她做了一些僭越的事,我们的规矩是很严的,我们的人做错事,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处理。”
周霂微微眯起眼,目光凌厉起来:“你们的事我不打算管,但若是触及到我的底线,我也不得不插手。”
“呵呵,”瑶姬掩嘴笑了笑,看着周霂的目光神秘莫测,“霂姑娘,你放心,我们决不会让你插手的,因为你一旦插手,说不定这条万分宝贵的命,也会葬送。”
周霂冷淡地看她,随后移开目光,“是吗?我这条命也只是草芥,丢了便丢了吧,我只要完成自己这么多年所坚持的事就行,为了这个目的,我会不择手段。”
瑶姬唇边的笑容愈发浓烈起来。然而,她眼中却充斥了一股怜悯。
“霂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瑶姬撑着脑袋,微微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一个为了他人目的而活的人,一旦这个目的完成,或是消失,这个人便没了了活下去的意义。而这种人,是杀手们最不愿杀的人,因为即便杀了,也没什么成就感。他们最悲哀,也最使人怜悯。”
周霂静静地听着,抬头看向某处,眼神却是清晰异常。
“你说得对,可我不需要怜悯,悲哀,我也已经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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