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以后，颜晓才关门上楼。
踏上台阶才猛然意识到刚才一味的说要人家进来坐，真是糊涂了——客厅的各处防止落尘的白布在出门之前已经全都掀了，所以乍看起来还算整齐，可是楼上……
no！看着狼藉的房间，颜晓无力的哀嚎。
从行李箱里扯出来一件长袖开衫，像围裙一样用力勒住胃和小腹，撸起袖子，颜晓咬咬牙，准备大干！
好在还有洗衣机。全自动的，研究一会，试着开始操作。
把床单、被罩、枕套等床上用品一股脑扒下来，统统塞进去，然后开始擦家具擦地……
“呃——”颜晓半跪在地板上忽然胃里传来剧痛，浑身缩成一团已经不知道多久了，终于扛不住开始低声呻吟。
“好痛，顾迟你在哪里——”颜晓拳头抵着牙关，透明的眼泪流过鼻梁，滴落在冰凉地板上。
“你在哪，我会不会死——见不到你了，对、不、起——”难受的厉害，视线开始变的越来越黑，从没有这样过的颜晓被吓坏了，被声音越来越低。
“爸、爸，妈、妈——”
“你、怎、么、可、以、死！”想起父母，颜晓满是心疼，哭得更凶了，却又似乎生出了力气，左手用力抵在剧痛的胃部周围，扶着身边的床作为支撑，试着站起来。
程容昊，颜晓忽然意识到，其实是可以找他的。对！手机呢？颜晓看到包，迈步向过去，腿上没有力气，脚底还没有力气，腿已经迈了出去，身子失去平衡，伴随着脚踝的剧痛，颜晓跌坐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
“你混蛋，为什么要跟我作对！”颜晓第一时间护住小腹，对着空气怒吼，眼睛里仍旧满是眼泪，不过这次是因为脚踝钻心的痛。
真的痛啊！颜晓一下都不敢动，下意识咬住下唇，无声的忍着。
大约等了十分钟，在颜晓看来却像过了几个小时。脚踝上的撕心裂肺似乎有了一丝缓解，但是想要站起来还是妄想，颜晓试着将右腿抬离地面，然后在地面上一点点像手机蹭过去……
“程容昊说是第一个——”
“a程容昊”
果然电话薄里第一个存的就是程容昊的号码，手机再次提示低电量，颜晓祈求老天保佑，保佑这么晚了程容昊不要关机，按下拨通键——
或许程容昊真的没有关机，可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水——”颜晓被男人吵闹的声音扰了清梦，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哼，喉咙好像火烧一般。
“妈——”难受的厉害，颜晓下意识唤了一声，没人回应，她睁开眼睛四处瞧瞧。
额，这里好像是医院。
“怎么搞得，要知道病人她同时还是一名孕妇！再这么下去你这当爸爸就别指望了。”医生语气并不客气，并不小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颜晓的耳朵里，通过门上的窗户，颜晓看到程容昊头垂的很低，好像时不时低声应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年轻人，好像叫顾迟是吧？不是我说你，对家里老婆孩子负点责任比在外头沾花惹草容易的多，多好的一老婆，昏迷的时候还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珍惜吧，唉！”兴许是程容昊良好是认错态度让老大夫比较满意，认为孺子可教，顺便语气也软了下来。
医生没有再说话，颜晓想可能是走了，赶紧躺好，闭眼装睡。
“醒了就起来吃点水果。”程容昊推门进来，在床头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拨开一根香蕉。
“装睡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颜晓睁开眼。
“你在脸红。”程容昊语气颇为无奈，走到床尾把枕头摇高，喂她吃香蕉。
“我昏迷了？”
“嗯。”程容昊声音低了下去。
“应该不很久吧。”
“嗯。”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了的，我记得手机没电，打不出去电话了。”
“……”程容昊不说话了。
颜晓抬头看去，程容昊眸子微红等着她，像是怒极了。
她做错什么了，还是说错了什么。
颜晓往被子里缩了缩。
看她这样子，程容昊真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暴躁的的松了松领带，向病房外走去。
颜晓怯怯的躺着，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出，等他回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