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纪峤清坐在沙发上,一脸旁观者的无所谓姿态扫了眼报表,无视沈季尴尬的神情,做好午餐的姚京把菜端上来,招呼他们吃饭。
沈季“呃”了一声,姚京把碗筷摆置好,笑的阳光灿烂,明眸星辉,一脸天真纯洁,声音也甜腻动听,“沈公子,莫不是要看傻了?”
“……”
姚京走到纪峤清坐的沙发后面,倚在沙发顶端双手支撑着下巴,盯着纪峤清笑,“喂,你没告诉他我们什么关系啊?”
纪峤清没理她她便转头看向沈季,笑的很阳光,却感觉眼底闪着一丝恶劣,“我叫姚京,和你纪总是炮友关系,我昨天来就是奉命行事,啊,就是过来做那个的。现在你懂了?”
纪峤清眉头微微一皱,姚京歪头,天真无辜状,“怎么,这个不能说吗?我还以为沈季是你自己人呢,”她凑到沈季身旁,“难道不是吗?”
沈季知道纪峤清是个什么心思的人,不会轻易带一个女孩子回家,更何况是这种关系,但是看着眼前的姚京,他忽然又没了思绪。一时失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姚京已经坐在他身旁盯着他打量,“纪峤清,你说你是上哪弄的这孩子,傻愣愣的可真逗。”
说着伸手戳他,“哟,小脸蛋还挺嫩的,眼睛睁这么大干嘛?信不信我戳瞎你!”她猛地伸两个指头戳向沈季!沈季浑身一紧下意识的闭眼,等挣开眼睛时沙发上的姚京已经倒在一旁笑的捂肚子了。
“行了,别逗他了。”纪峤清拉住她的手,适时制止恶作剧的某人。姚京嘟囔,“切,没意思。”
“喂,沈季,听说你以前喜欢夏蜜来着。”她忽然挣脱纪峤清的手又跳到沈季身旁,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沈季脸色忽的苍白起来,“我……”
“现在你哥们儿要跟你前女友订婚了,你不抢亲吗?”
“……”
“姚京!”一旁的纪峤清伸手穿过姚京的咯吱窝把她从沙发上架起来放在地上,“胡闹什么。”
姚京瞥了一眼沈季,惦记着他刚才在厨房摔碎杯子,不爽,“哼,谁让他打扰我们。”
沈季黑脸。
纪峤清带回来的人果然不能小看。
第一次吃姚京的饭,不仅沈季连同纪峤清也深深惊叹了,等到收拾碗筷的时候纪峤清去了一趟洗手间,沈季和姚京两人独自呆着。
沈季一抬眼,姚京戳着碟子里的西瓜,声音冷了几分,脸上却笑意依旧,“沈季,不要和我玩心眼。”
沈季笑,“姚小姐眼力真好。”
“别装模作样,该怎么试探我那是纪峤清的事,轮不上你,他比你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收回戳西瓜的手,挑眉,“我非善类,这点他也很清楚,所以我们的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免得溅的自己一身。”
“为了朋友,脏了自己的手又何妨?”沈季也淡然轻笑,他发现姚京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笑的明媚坦荡,只是那双看似无辜清纯的眼睛里笑意总是好像没有深入眼底。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下,有着怎样深的城府,他居然不能看清。
姚京面对他红果果的打量毫不在意,只是眼神忽然锐利,“你若真是把他当兄弟,就不要暗自动不该有的念头,借他之手帮你泯恩仇,更别想利用他重振你沈家。”
他隐忍着,唇齿紧合,“我没有!”
“哦,对,你没有,你只是顺着兄弟情谊在他身边捞了一把而已。”
“你!”
“沈季,你这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就糊涂了呢?你当真他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你以为他无端为何派你去阿拉伯大半年?你不在的时候他替你挡下了又有多少?你还敢说你无愧于他!”她眼神藏着刀,锋锐犀利,话里藏着针,句句正中他心,遍体鳞伤。看他颓然,姚京叹了口气,“我提醒过你了,别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二十几年的兄弟了,对他好一点,沈季。”
沈季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但又无从反驳,“姚京,你倒是好本事,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只是纪峤清的心也不是这么容易琢磨透的,你为他做的这些他未必领情。”
“这不用你说,我自然明白。”她忽然又笑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乎他,就像你对夏蜜一样。”
“但……”
“但他心里有人,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季瞥见她眼角一抹浅红,神情里的落寞稍纵即逝,沈季还没看真切她已经起身,“纪天宇的事比较棘手,好好帮他处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回头你跟他说一声。”
辞职之后姚京深感百般无聊,闲来无事发现居然没有可以陪她消遣的人,于是独自去电影院看了部电影,才看到一半,身后的一对小情侣实在太嚣张,满座都是啵啵得到口水声,姚京耐了一会终于弃电影而去。
晚上到自己小公寓,有几个男人站在楼梯口按着她家门铃,顺带一声,他们还提着一张真的不能算小的床。
“不好意思。”
“啊,您好,姚小姐是吗?”
“……这个?”
“纪先生托我们给你带过来的。”
另一头的纪峤清停在在键盘上的敲击的手,打开手机,一声愤怒的女声清亮的传出来,“纪峤清!!!!”
三更半夜的,姚京躺在床上居然睡不着了,这张床明显比自己原来的好,但是就是换了张床后堵得慌。呆着看着天花板出神,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一直脑袋空空的发呆是姚京少有的事,如果不是三点半打过来的电话,她估摸着自己可能就这样躺到天亮。本来没想接,但是那头的手机自动挂断之后又响个不停,颇有你不接我誓死不挂的意味。
“喂。”
“擦,接个电话能耗个29秒,你不会跟男人好在一块吧?”手机那头传来卢瑶碎碎不停的声音,语速快得根本不像是好几年没回国的人。
“大晚上的我要睡觉的啊。”虽然她目前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听你的声音清醒的很,睡觉?骗隔壁王老五都难。”
“我隔壁没有王老五。”
手机另一旁的卢瑶挑眉,“夜不能寐,想谁呢?”
姚京有时候真是很佩服卢瑶作为一名律师的敏锐,苦笑两声,不说话。卢瑶倒也没有让她说的意思,“我又不是你男人,在我面前装什么忧郁,别老给我整什么逢着丁香一样的男子,忧什么郁又惆怅的,小文艺腔这种东西英国才玩,中国现在谁含蓄啊,说真的你那点破事我还真不敢听呢。别介了,姐姐有事才找你,没事谁有力理你啊。”
有这样求人的么……姚京黑脸。
“别以为我是求你办事。姚子啊,做人凭良心啊,当初在英国姐姐我替你上刀山下油锅的,你自己说说在英国,是谁帮你找的房子?吃不完的饭是谁帮你吃的?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男人是谁帮你找的?”
“是是是,都是你。”因为她喊着没钱交房租把她拉出学校的豪华单人寝,每次她做晚饭她却是做一道吃一道,等她做完了菜也没了,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男人,真是懒得说,她自己勾引人家结果又想中途全权扔给她帮忙处理。
姚京一脸无语。
“听听你这语气,啧啧啧,姚子啊,你的良心都上哪去?”
“被你养的狗吃了。”
卢瑶摇头,“no,no,no,狗狗可吃不了你的良心,瞧你那良心,凉的跟冰渣似的。”
“……”红红和卢瑶,是她人生最难搞之人。
“嘿,良人,我把文件发过去,三天时间,给我一份整合好的,我要最华丽的翻译!”说完电话“啪”的挂了。
嘶……这人,不顾时差大半夜来过来扰人清悠,还这么嚣张,简直和纪峤清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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