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哥哥,请吧。”拱手示意,聂凤甜甜一笑百媚生,带着无限的柔情蜜意。在她眼里,这场准夫妻之间的比试一定非常有意思,一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吕薄冰看着娇艳欲滴的未过门媳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微一犹豫,沉声道:“请。”自从无缘无故开启菜鸟模式,他功力快速消亡,再也没试过动手。这次比试实在是逼不得已,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参加。
二人交手,聂凤娇叱一声,挥掌拍来。吕薄冰心中发苦,匆忙招架,怎奈吃力不住,“腾腾腾”后退了三步。
这一下太过出人意料,观战人群一片哗然。
这一天终于到来,来的这样快,这样不合时宜。吕薄冰脸颊冷汗直冒,心道:“这只是初始的礼节**手,聂凤并未出力,待会儿丢人丢大了,这可如何是好?”不等他多想,聂凤以为他有意退让,笑容更甜了,拳头如风,上前猛攻。
万不得已,吕薄冰只得挥掌接招。速度是够了,双手却软弱无力,聂凤收拳不及,正中眉心,吕薄冰暗道糟糕,身体控制不住,仰面栽倒,跌得头晕脑胀,想爬却爬不起来。
对他来说,这是预料之中,对别人来说,这是打破头也想不到的事。一时之间,人们议论纷纷,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聂凤错愕不已,恍惚间以为吕薄冰在让她,赶紧上前来扶。
额头肿了个大包,吕薄冰疼痛难忍,在她的帮助下,艰难地站起来。此时的他,心情极度沮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忘掉这一刻。面无表情,他羞愤难当,猛一用力,推开聂风的手,飞也似的跑了。
聂凤想不到会是这样,愕然站立,娇容唰地红了,泪水在眼眶打转。
…
这是紫月教五年一度的上层人才选拔赛,参赛的都是优秀选手,一旦获选,便大力培养,将来有机会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上。更有潜力者,是作为教主接班人培养,紫月教上上下下无不对此万分重视。
与其他选手层层选拔不同,吕薄冰天才一般崛起,全教寄予厚望,一致同意免于前期选拔,作为一号种子选手,直接晋级六强。第一场,便由他对阵二号种子聂凤,哪知结局竟会如此,这让人跌碎了酒杯也想不通!
吕薄冰跑向后山,俊脸扭曲着,心火无处发泄,恨恨不平地对着天空狂吼:“老天,我m,你玩我是吧。”群山在回应:是吧,是吧,是吧直往耳膜里灌,充满着无尽的奚落和极端的讽刺。吕薄冰的脸挂满了落寞与不干,一片灰暗,整个人瘫倒在地,十指插进沙土里,泪水和着汗水如泉水般涌出。
这事说来话长。
十四岁那年,天降奇缘,吕凌渊在睡梦中被龙正灵附体,一日顿悟,短短数月,灵力暴涨,竟达到了中灵师级别。吕凌渊欣喜异常,便要入教做事,他姐姐吕能静是本教三大副教主之一,位高权重,劝他道:“你虽有奇遇,但紫月教能人辈出,目前时机还不宜,你最好静下来潜心领悟灵力,一旦时机成熟,姐姐再作安排。”吕凌渊听了姐姐的话,按捺住蠢蠢欲动的雄心。
等到十六岁,将近年关时,紫月教左护法奇摩郓里通铁砂门,掀起反叛,一路攻陷各分坛,眼看就要逼近总坛,情势危急。而对吕凌渊来说,喜讯不断,已突破大关,到了小灵王级别。这样的神速,骇人听闻,乃是天下从未有过的事。
吕能静觉得时机成熟,当即向掌教副教主聂人城举荐,聂人城闻言大喜,亲自召见吕薄冰。吕薄冰大器初成,觐见掌教,雄心勃勃,开口便道:“聂叔,冰儿定当将奇摩郓抓来,为您报仇!”此时的他,一片鸿鹄之志。
聂人城早前率教众去分坛阻击,被奇摩郓打伤,不得不退兵,正懊恼万分,闻言叹了口气:“哎奇摩郓乃是教主的亲娘舅,教主母亲去世得早,从小被他养大,感情深厚。如今,他公然叛教,教众投鼠忌器,一败再败,而教主云游在外,一时无法回来,还望你能够将他擒拿,莫要伤了性命!”
吕薄冰早从姐姐那知道这层关系,缓缓抬起头,说道:“请聂叔放心,冰儿定当照办。”打狗还要看主人,聂人城虽然痛恨奇摩郓,但也不敢得罪教主,吕薄冰自是不敢不尊。
聂人城点了点头,甚感欣慰,跟着心思一动,给他许下承诺:“冰儿,聂叔知你喜欢凤儿,凤儿也喜欢你,如你能擒获奇摩郓,为本教除害,聂叔愿意将她许配给你。”
聂凤贵为紫月教第一美女,正值芳华,花容月貌,仰慕者数不胜数,经常有少年为她争风吃醋,斗得死去活来,至今为止,已经有十几个人脑袋破了。
此刻,他爹金口玉言,这不啻于天上掉馅饼,吕薄冰心头直痒痒。这个聂凤,他早觊觎,苦于自身早有婚约在身,不可造次,如今好事上门,哪有推脱的道理!不过,他年纪虽小,城府却也不浅,心里虽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推辞道:“冰儿自幼便已订婚,不敢委屈凤妹妹!”
这送到嘴的馅饼,白吃白不吃,如果不吃,感觉人生都不完整。吕薄冰心花怒放,仿佛已经闻到香甜的美味到了嘴边。他不知道,馅饼虽然好吃,但也得有口福才行,否则那香气都能把人噎死。
聂人城是个人精,哪能看不出来,他也不戳破,略带深意的笑道:“聂叔看着你长大,你的事情,聂叔一清二楚。如若你真能救得本教危难,聂叔不介意凤儿偏居二房。”拿出令牌,面色一凛道,“见令牌如见教主。去吧,把奇摩郓带来!”他信任吕能静,以吕能静的身份和地位,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不会拿弟弟的生命开玩笑。
说起这奇摩郓,在紫月教那可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前护法总坛,聂人城对他极其信任,亲近有加,哪知到头来却出了如此事端,这让聂人城气愤难当,恨之到极点。他亲自出手,可惜对方势众,平叛未成,反而落得负伤逃走,窝心到极点。
他带着私心,暗暗盘算着,以吕家的在教中的实力,如吕薄冰真能击败奇摩郓,将来必是教主无疑。即便聂凤是二房,也是教主二夫人,加上她的天分,再拿下掌教副教主,那聂家也并不吃亏。
吕薄冰接了令牌,告辞退出。此时,他只想擒拿奇摩郓,并不知聂人城的想法,但即使知道,他也无所谓。
当奇摩郓与铁砂门副门主莫比干攻击一处分坛的时候,吕薄冰带人赶到。奇摩郓惊讶于居然是他带援军来,先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道:“你一个小书生也跑来掺合,怎么,紫月教没人了吗?”
这个人物,吕薄冰对他印象很深,曾经也颇有好感,看着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吕薄冰暗道可惜,深深施了一礼:“奇叔叔,还请好之为之,别太过分了!”
“哈哈哈”奇摩郓觉得太好笑了,微带不屑:“你还真是不自量力,这样吧,你既然叫我一声叔叔,我也不欺负你,让你三招。”
“好啊,承让了。”吕薄冰可不客气,冲上前就是一拳,快得不可思议。奇摩郓的笑容僵住了,往地上一栽,吕薄冰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喊道:“来人,把他给捆了。”紫月教众大喜,忙上前把他捆起来。
奇摩郓是灵妖,要是他醒着,把他捆住可不容易,吕薄冰双手一捏绳索,灵力倾泻而出,绳索上便闪烁着白光。这样一来,即使奇摩郓醒了,只要吕薄冰绳索上的灵力不消失,他也无法逃脱。
这一切来得太快,莫比干与铁砂门一干人目瞪口呆,等奇摩郓被捆起来,莫比干才如梦初醒。他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身材比较矮小,嘴角抽蓄了一下,怒声道:“哼,小子,你搞突然袭击,这是找死。”嘴巴一张,吐出一把小芭蕉扇,左手捏住,轻轻一摇,芭蕉扇迎风便长,卷起一阵风。
“古宝!”吕薄冰吃惊不小,对其他人道:“你们赶紧退,我来对付他。”说时迟那时快,风已刮到,吕薄冰迎风而上,站立不稳,被掀翻在地。莫比干见此情况,很是得意:“算你识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双手握扇,用力狂摇,一龙卷风张牙舞爪,吕薄冰刚爬起来,又被掀翻,摔了个狗啃屎。
吕薄冰丢了个大人,心中火起,刚要起身,又有龙卷风过来,一下子把他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这下坏了,情况直转而下,紫月教众刚刚还以为吕薄冰能镇住场子,顷刻间惊慌失措,齐声惊呼。有这宝贝,谁能打得过啊,各人打起了退堂鼓,有人就想着,如果吕薄冰爬不起来,那可就不管了,逃命要紧。
吐出口中的泥土,吕薄冰挣扎着,在教众的期待下爬了起来,瞪着莫比干道:“够了没有!”莫比干狞笑着:“你还没死,怎能够呢。”吕薄冰冷冷道:“你既然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双手微微一摆,画了个圆,往前一推,伴随着白光,一条青龙忽隐忽现,向莫比干扑过去。
这古宝虽然厉害,但莫比干只是个低阶的真人,无法发挥出古宝真正的威力,吕薄冰地眼已开,把他的能力看得清清楚楚。
莫比干倒也不惧,双手摇扇,扇出更多的龙卷风,卷向青龙。但他显然高估了龙卷风的威力,青龙迎着龙卷风,毫不停歇,当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青龙已经近在咫尺,一下把他吞噬了,眨眼睛,灰飞烟灭。
十天后,叛乱平息,吕薄冰押着奇摩郓进了总坛,并把那古宝芭蕉扇献给了聂人城。聂人城大喜,宣布大摆筵席,犒劳教众。立此奇功,席间经众长老商议,破格提拔吕薄冰为第一分坛掌坛副坛主。
并且,聂人城遵守承诺,当场定下婚事。聂凤对其他追求者一点也不感冒,早对吕薄冰心生爱慕,她爹如此安排,她并不反对,一双眼更是亮闪闪,不时扫向吕薄冰,情意绵绵。
吕薄冰暗自得意,欣然接受。小小年纪,如此殊荣,这是紫月教创教以来从未有过。一时之间,吕薄冰名震紫月教,风光无限,教中人人都说吕家祖上积德,冒了几辈子青烟,吕薄冰听在耳中,甚为悦耳,神气活现。虚荣心,这是每个人都无法抗拒的。
然而,福兮祸所依,这种人中龙凤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外人虽不知,吕薄冰自己却是非常清楚,自当日宴席后,没几日灵力便一反常态,不进反退。到如今,功力下降到别说是灵王,即便是灵者,还是下级别中最差的,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一个老农民,迎面给他一锄头,他估计也招架不住。
滑天下之大稽,这种事,根本无法与外人说,连亲姐姐吕能静都不能说。一旦泄露出去,名声地位顷刻间落花流水,那种打击根本无从想象。还好,自吕薄冰当上第一分坛副坛主后,并无人找他比武,也无人看出他的变化,倒也能一直唬唬人。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八岁,吕薄冰每一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生怕一旦暴露,便会连累吕家,连累姐姐。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像从前一样,做个乖孩子,从此隐居,读书写字,寄情山水,但对姐姐,对吕家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时间似乎变成了贼,当吕薄冰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偷光他的选择,他很懊悔当初选择入教做事,如今却是骑虎难下。吕薄冰明显苍老了,虽是十八岁,但却少年老成,看起来像二十八岁。
吕能静以为弟弟重任在身,变得成熟了,还暗暗替他高兴,打算在年中让他把婚事办了,也好对爹娘有个交代。在她眼中,紫月教作为星月王朝一大地方势力,虽然旗下教众众多,武功高手辈出,但灵妖与真者却是不多,原先除了教主柳如烟,并无一人有吕薄冰这般级别的功力,要不然自己以中真师级别,也做不了副教主。
然而,柳如烟长期在外,教务实际由聂人城操持,在此情况下,吕薄冰成了当仁不让的教中第一高手,候任教主并非不可能。她的愿望,吕家的愿望,以及聂人城的愿望都很好。可惜,好景不长,这次选拔赛暴露了吕薄冰的功力,让菜鸟现形,巨大的震惊在紫月教弥漫着。